李素王咬牙切齒地說著。
那長壽眉高高挑起,蓋住了他眼裡,故意擠出來的戲謔。
“不過,他要是敢欺負你的話,你來找外公。”
“我,立馬就召回他家的鑄劍師。”
“什麼太白劍鞘,什麼劍娶樓,我讓他見鬼去吧!”
“實在不行,以外公的實力和人脈,在九州拉點人給你出出氣,還是可以的!”
李素王像是個半大孩子般,高舉著那對劍指胡亂劈斬起來。
見之,李寒衣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一點。
那幾年未見的陌生感,在這一瞬間,也跟著他這玩鬨的舉動,湮滅消失無蹤。
…………………………
日頭在跑,午膳時間。
青浮卵碗槐芽餅,紅點冰盤藿葉魚。
山珍海味,玉液瓊漿。
滿滿當當一桌子菜色,擺兩人的麵前。
低頭小雞啄米般,李寒衣輕輕咬著深穀裡特有的菌菇。
耳邊不斷傳來,老者略帶酒氣的話語。
老人家一點一點,將劍心塚近些年的變化,有望成材的弟子,發生的事情,當做談資。
而,李素王此刻笑意吟吟,紅光滿麵的樣子。
無需多想就能知道,他現在有多開心。
隻聽,他啄著酒液,娓娓而道
“當年你母親,也不乖非逆著我意思,私自跑出劍心塚,遊曆天下。”
“我也是昏了頭,想著堵不如疏。”
“沒曾想才過了半年左右,她帶了個傻小子回來。”
“說著,私定終身的屁話……”
說到這裡時,李素王歎了口氣,又瞥了一眼,自顧自吃著飯的外孫女。
寒衣的性格,像極了她母親,就連經曆都差不多。
甚至說,寒衣的感情路,比她娘還要更苦一些。
不過,好在出了個李玄陽。
自己也不用再苦惱,那什麼青城山了……
“咦……呀!”
一口飲下杯盞中的烈酒,李素王齜牙咧嘴,發出暢快的聲響。
頓時,李寒衣詫異地抬眸,她看了一眼自己的外公。
腦海裡,緊接著就泛起了李玄陽與落霞,在無雙城拚酒的畫麵。
我記得彆人喝天仙醉的時候,也不這樣啊。
女子精致的瓊鼻,抽了抽。
李寒衣仔細嗅了嗅那醇厚的酒香,她看向那玉壇子。
是太白莊特供給劍心塚的,好像和自己在雪月城喝的,是一樣的酒。
帶著淡淡的疑惑,李寒衣語氣輕柔地勸解道,“要是不能喝,就算了吧……”
“放心吧,你外公我千杯不醉!”
重新給自己滿上後,帶著酒酣的老頭,笑得自信滿滿。
聽見了外孫女的關懷,更是舒暢。
“你彆說,李玄陽那小子,比你老爹雷夢殺是要強點。”
“這一手太白酒的釀造技術,恐怕真不比百裡東君差上多少了。”
再取一杯甘釀,李素王趁機把沉澱的心事,一起下肚。
他輕笑著,低頭看向清冽的酒液,心道。
就是紅顏多了些,寒衣的性子,在這方麵不爭氣啊……
不過,老者很快就止住了思緒,他看向麵前的人,樂嗬嗬道。
“吃,喜歡就多吃點,不夠外公再喊人給你做。”
“嗯。”
李寒衣輕輕點頭,表示知道了。
她沒有再勸,次數多了,容易壞李素王正盛的酒興。
待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在自稱隻是微醺的李素王,伸手一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