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得心酸,可照片裡的沈榆川表情卻沒有多大變化,從始至終都是淡漠的看著鏡頭,眼神漆黑卻空蕩蕩的。
唯一一張表情稍有變化的,是他坐在病床上看著她不知哪一天的直播,眉眼間帶著抹淡淡的笑。
原來真的那個時候就喜歡她了嗎?陸梨歡怔怔地問了出來。
“嗯,早就喜歡了。”沈榆川笑了笑,微紅的眼睛裡明明帶著笑意,卻看得她難過又心酸。
“之前為什麼不說?”她抽了抽鼻子,聲音帶上哭腔
沈榆川視線落到了她手上的照片上,隨即又很快離開,開口時聲音帶著股濃濃的自我厭棄“怕你覺得我是在賣慘不相信,更怕你覺得……那樣子的我很惡心,很醜陋。”
照片裡他的樣子,實在算不上好看,連他自己多看一眼都會嫌棄的程度,瘦骨嶙峋,孱弱不堪。。。
“那現在怎麼不怕了?”陸梨歡一看他又開始自我貶低就生氣,生病不是他的錯,為什麼要一次次地將批判的眼光對準自己?
沈榆川輕輕抬手拇指蹭了下她眼角的水漬,無力地扯了下嘴角“怕啊,可是更怕真的失去你。”
他說這話時,帶著孤注一擲的味道,像賭上了所有,哪怕將傷疤一次次揭開也沒關係。
從看到照片開始,陸梨歡就開始忍不住掉眼淚了,豆大的眼淚一滴接一滴順著腮邊往下滑。
他治病那些日子看起來好苦好苦,病痛折磨得他形銷骨立,身上看不到年輕人特有的生命力,更像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陸梨歡現在反而覺得,要是他早點來找她就好了,是不是就不不用受那麼多苦了?
她扁著嘴抽噎了下,淚眼朦朧地看他“你要我拿你怎麼辦呢?”
每次都能露出最令人心疼的一麵,讓她心軟,讓她舍不得對他說重話。
沈榆川無措地捧著她的臉,屈起手指替她擦眼淚,輕聲哄道“彆哭,你還把我當魚魚好不好?”
陸梨歡鼻尖發酸,甕聲甕氣地嗚咽道“魚魚才不會像你一樣乾壞事。”
她說話時還帶著哭腔,語氣又輕又軟,聽起來就像在撒嬌,不再像之前那樣故意裝著疏離。
沈榆川胸口像被一下子塞了團棉花,隱隱作痛這麼多天的心臟被溫暖地裹了起來。
他抬了抬手,試探地將人攬進懷裡,見她沒有掙紮後終於長長舒了口氣,力道猛地加大。
尖削的下巴抵著她的頭發輕輕蹭了幾下,疲憊極地闔上眼皮歎了口氣。
陸梨歡被他一抱,眼淚全蹭他身上那件襯衫上去了,隨後聽見他的聲音在頭頂上方響起。
“會的,隻是你不知道,他忍得很辛苦……”沈榆川喉結滾動幾下,乾澀的嗓子慢慢擠出這句話。
他又不是聖人,怎麼可能無欲無念,沒有肖想過她?
陸梨歡被他直白的話語一堵,啞口無言,隻能揪著他胸口的扣子把玩了幾下。
原來是她看錯人了,他從頭到尾都不是條單純魚魚。
扣子被人捏著,細微的動作帶著布料輕輕蹭了下胸口處的肌膚,像被螞蟻爬過地癢,沈榆川抓著她不安分的小手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