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乖啊,去等等我,我們很快就談完了。”她強忍笑意,推了下男人的肩膀。
沈榆川眼神帶著冷意地瞪了一眼沈清源,暗裡警告他不準亂說話才不甘心地往房間走。
“好了,你說吧。”他走後,陸梨歡揉揉笑得發僵的腮邊對沈清源開口。
沈清源恢複了風度翩翩的樣子,理了理領口“嗯,說回正事。”
“其實這段時間,他除了按時吃你做的營養餐外,一直很抗拒其他治療。
我沒想到,你們和好後他居然能主動開始嘗試我們製定的治療方案。”
他談起自己的專業知識時和剛才吊兒郎當的樣子判若兩人,冷靜地和她分析著沈榆川的心理。
“小魚的厭食症是心理性的,而且很複雜,據我觀察,他不信任何人,潛意識抗拒所有人給他的食物,但你除外。“
“為什麼,他是覺得我不會害他?”陸梨歡聽得半懵半解。
沈清源撫了撫眼鏡,幾秒後才幽幽開口“或許吧,都說胃是距離心臟最近的器官,可能是他真的愛你……
也可能因為是你,就算你想害他,想讓他去死,他也會心甘情願,遞給他毒藥他都會吃。”
陸梨歡心臟狠狠一跳,隻覺得有一座大山壓在了身上,壓得她差點透不過氣。
為什麼魚魚會對她有這種幾乎算得上病態的感情?
這麼濃厚的愛意,真的隻是兩年時間就能夠積累起來的嗎?
“梨梨,你會覺得害怕和負擔嗎?“
被另一個人用生命束縛住,不知道是沈榆川的幸運,還是她的不幸。
沈清源看著失神的小姑娘,忍不住唏噓了一句。
如果梨梨有一天不愛沈榆川了,他或許真的會死也說不定……不對。
沈清源在心裡反駁自己,不是或許會死,而是真的會死,尤其是在得到後又失去,才是最致命的打擊。
這樣的愛足夠忠誠,足夠專一,可對被愛的那個人來說也有些壓抑和沉重,像道枷鎖。
陸梨歡聲音裡帶上點重重的鼻音,搖了搖頭“不會,我隻會覺得慶幸,還好我能幫他治病,還好他不用一直喝難喝的營養液。”
她才不會給魚魚喂毒藥,她隻想讓他吃甜甜的蛋糕,以後都彆再苦了。
“他對彆人做的食物抗拒,為什麼他自己做的食物也抗拒?他連自己也不信任?”陸梨歡抹了抹眼角的淚,勉強保持冷靜開口。
沈清源苦笑一聲“你可能不知道,他有一段時間自殺傾向很嚴重。”
他還記得那段時間剛好是陸梨歡被綁架之後。
她失憶了,將沈榆川忘得一乾二淨,甚至在她麵前提都不能提起這個名字。
沈榆川用著小魚的身份旁敲側擊地問過她,為什麼會忘記那些事,陸梨歡當時隻以為他問的是綁架的細節,便回複道。
——“反正也不是什麼美好的記憶,不值得記住,忘了就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