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鼻子嗅來嗅去，蹭蹭他的褲腿，然後在他腳邊趴下了。
陌生的觸感蹭到腿邊時，沈榆川身體僵硬站得筆直，不敢輕舉妄動，仿佛腳邊是不是一隻乖巧無害的小貓咪，而是什麼可怕的洪水猛獸。
等陸梨歡開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他低頭看著小奇，一人一貓沉默對視的畫麵。
小奇一看她來了，屁顛屁顛就搖著耳朵過去，抓著她的褲腿“喵喵”地撒嬌，然後又一溜煙衝去客廳吃貓糧了。
小奇離開後，沈榆川才放鬆了些。
陸梨歡將門反手關上，聲音甕聲甕氣地帶著潮意“你怕貓啊？”
沈榆川剛想說話，看見她紅腫的雙眼後臉色陡然一變，陰沉得可怕，語氣粹了冰似的冷“他欺負你了？”
他急步走過來，捧起她的臉，拇指輕輕蹭過她眼睛的濕潤，放緩聲音哄她“和我說，彆哭。”
陸梨歡原本眼淚都止住了被他這麼一哄又有決堤的趨勢，替他委屈，也替他難過。
她搖搖頭，一頭紮進他算不上多寬厚的懷裡，聽著胸膛有力規律的心臟跳動聲才稍微平複心情。
沈榆川被抱了個滿懷，除了抱緊她的肩膀外不知道還能怎麼辦，原本就寡言少語的男人磕磕絆絆地，隻會翻來覆去說“彆哭。”“我在。”
“他和你說什麼了？”見她情緒漸漸穩定，他才再次開口詢問。
陸梨歡抬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嗚嗚咽咽開口“跟我說你的治療方案，讓我勸你好好聽話。”
“那你為什麼哭？”大掌在她後背遊移著慢慢替她順氣，聽見她這麼說後動作一頓，顯然不太相信。
“害怕你的病好不了。”麵對他的追問，陸梨歡找了個半真半假的說法，攥著他清瘦的腕骨摸了又摸，眼眶酸酸脹脹的。
聽到是這個原因，緊繃的精神一鬆，他聲音輕緩地哄道“那對不起，是我讓梨梨擔心難過了，乖，彆哭了好不好？”
指尖輕輕觸碰到小姑娘眼角那裡掛著的未乾淚痕，心跟一陣陣揪緊，胸口被密密麻麻地疼痛感覆蓋。
陸梨歡嗅著他身上清冽的味道，毛茸茸的小腦袋忍不住蹭來蹭去，軟聲道“魚魚以後要好好吃飯，好好活著，最好長命百歲。”
“那你會一直陪我嗎？”
他小心翼翼地低聲問著，語裡是說不出的深深眷戀，手臂環繞著她的肩膀將人擁入懷中，像是怕弄碎了一個珍貴的瓷器。
“會！”陸梨歡毫不猶豫點頭。
清亮的女聲斬釘截鐵地在耳邊響起，滿是朝氣和堅定，拖著原本不斷下墜的他從泥塘出來，一如當年。
“好，我們一起……長命百歲。”低沉的男聲莫名顫抖幾分，不想她抬頭看到自己此刻的脆弱，沈榆川收緊手臂，將人牢牢按在懷裡。
從前他覺得“長命百歲”這句話不像祝福，更像是詛咒，這麼了無生趣的世界，誰會想活得長長久久呢？
可是現在，他開始真切地祈求神佛，讓他活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他想長長久久地陪著他的梨梨。
兩人冷戰狀態解除後，一天比一天黏糊，連餘杉都要開始吃沈榆川的醋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