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無聲,風無痕。
不知幾時,宛縣城鋪上一層銀裝,一眼望不到頭的白,給人蕭瑟之感,寒風呼嘯下,旌旗飄飄發出聲響。
噅溜溜~
馬鳴聲打破了此間平靜,今日的宛縣注定有幾分不平凡,如長龍一般的隊伍,蜿蜒曲折的行進。
“行了,你們就彆送了。”
宛縣城東外。
曹操披著大氅,臉上帶著笑意,轉身對出城相送的曹昂、樂進一行道“某最受不了的,就是這一套了,在許都時,荀令君他們最喜搞這一套,說是能提振士氣,每每出征,某都不受其擾。”
“父親,還是送送好。”
曹昂微微一笑道“此次一彆,不知何時能再見您,孩兒不再您身邊儘孝,還請父親勿怪。”
言罷,在曹丕、典韋、許褚、樂進、張繡、史渙、許定等一行注視下,曹昂畢恭畢敬的對曹操長揖一禮。
“你這豎子,能叫某省點心,就好了。”
本帶著笑容的曹操,見曹昂如此,神情有幾分動容,上前托起曹昂手臂,“在宛縣不比在許都,凡事要三思而行,多聽文謙他們的,莫要意氣用事,某與汝母,無需掛念,在外照顧好自己。”
“喏!”
曹昂重重點頭。
這曹操在宛縣時,曹昂還沒什麼感覺,眼瞅著要走了,在他的心底生出幾分彆樣情緒。
彆看曹操動輒罵他豎子,實則曹操的關懷與記掛,曹昂是能感受到的,曹操是寧教我負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負我的亂世梟雄,但對自己的子嗣,尤其是他這個長子,那是完全不一樣的。
原本曹昂以為曹操要多待些時日,卻不想那場擂鼓聚將結束後,不過旬日,曹操就提出要統軍離宛了。
曹昂知道許都還有很多事,等著曹操去處置,人活一輩子,沒有誰能一輩子被庇護到羽翼下,都有要自己獨當一麵的時候。
曹操在宛縣待一日,曹昂就一日不能當家做主,哪怕是父子之間,觀念也是會有差彆的。
所以從知曉自己要留駐宛縣後,曹昂沒有急著行使自己的權力,即便是要行使,也要等曹操走了以後再說。
“大兄,您在宛縣要照顧好自己。”
在此等形勢下,曹丕眼眶微紅,走上前,抬頭對曹昂道“您放心,等弟歸許後,會代兄為父,為母行孝的。”
“好。”
曹昂露出笑意,伸手輕拍曹丕肩膀道“要快快長大,到時你我兄弟皆為父分憂。”
“嗯。”
曹丕重重點頭道,但在此等溫馨下,卻無人察覺到曹丕垂著的手,其實是緊攥的。
“嗬嗬~”
曹操、典韋、許褚、樂進、史渙等人,見到此幕無不露出了笑意,尤其是曹操臉上笑意更濃。
對他而言,兄友弟恭,是他最想看到的。
他在這亂世下打拚,與群雄相爭,為的不就是這個家嗎?
“主公,時辰不早了。”
典韋笑著看看天,隨即上前對曹操道“我等也該啟程了,不然就趕不到博望了。”
“好。”
曹操點點頭道,隨即看向樂進,“文謙,在宛縣要多多幫襯子修,有汝在,某心安。”
“主公放心!”
迎著投來的數道注視,樂進抱拳道“末將定會為公子分憂!”
“走吧。”
曹操笑笑,隨即便一甩袍袖,拉著曹丕的手,便昂首朝前走去,典韋、許褚、張繡一行在與曹昂告彆後,紛紛去追曹操。
“噅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