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僅在我宛縣諸族間,按南陽商會所提分工協作,就造出如此規模的農具,這還真是了不得啊。”
“是了不得,但是諸位想過沒有,除了在宛縣以外,穰縣、育陽、比陽等地各族隻怕造的農具也不少。”
“汝此言何意?”
“汝莫不是擔心南陽商會壓價吧?如此汝就真的多慮了,我等可是簽有契約的,不管我等造出多少來,都會按定價成批收購的。”
“就是,錯非是這樣,某怎會將族中所產鐵料,毫無保留的供應給諸位呢?”
“可諸位想過沒有,萬一到最後,南陽太守府拿不出足額錢財,叫南陽商會給我等發派所得呢?”
“這不可能,汝可彆忘了,先前張恬他們反叛,一應家財都叫曹子修派兵繳得,眼下太守府可不缺錢糧。”
“可春耕在即,太守府開始興屯了,某可聽說滿寵奔波各地,在各地以聚攏流民,這其中就有不少被宗賊裹挾的。”
宛縣城。
某處酒館。
原本氣氛活躍的正堂,隨著所聊的深入,氣氛漸漸變了,而分坐各處的人,一個個的表情複雜起來。
真是夠麻煩的。
受邀前來的朱野,見到眼前這一幕時,眉頭不由微蹙起來,對那幾位唱反調的人,帶有幾分不善的看去。
作為宛縣諸族的一員,朱家在宛底蘊渾厚,名望極高,可對朱野而言,他挺不喜一些做派的。
明明都參與其中了,先前沒有誰逼著,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就會在一些場合下,講出心中所憂,繼而影響到更多的人。
這種人是最可恨的!!
患得患失下,又怕失去些什麼。
“子宋公~”
見形勢不對的任健,知曉此時無人安撫,那難保是要出問題的,可他不想出頭,遂看向了沉思的朱野。
而這一喊,叫無數人的目光聚來。
你個老狐狸!!
朱野暗罵一聲,遂看向任健,“何事?”
“他們幾位的擔憂,不無道理。”
任健笑笑,迎著朱野的注視道“對於此事,子宋公又是怎樣看的?”
“是啊子宋公。”
“子宋公~”
任健話音剛落,就有不少人接茬道,原本他們沒有想過這些事,可被那幾人說的,眼下也泛起嘀咕來。
人在一些時候是盲目的。
哪怕心裡有計較,可也想通過試探他人,繼而在心裡衡量利弊,這也導致人多下,很多事就極難辦成。
人一多,心就雜。
算計跟著就出現。
“諸位的擔憂,在某看來是多慮的。”
朱野見到此幕,氣定神閒的撩撩袍袖,掃視堂內眾人,“諸位試想一下,如果府君他沒有底氣,緣何敢開此口,叫我等與南陽商會簽契。”
“適才有人提到,簽契的不止我宛縣諸族,彆地各族也簽了,恰恰是這般,諸位才更不該顧慮。”
“諸位可彆忘了,在沒有此事前,我等可都向南陽商會繳了糧食,以換取太守府承認的鹽鐵份額,我等向太守府,向世人,表明了我等的態度,這就是諾的體現。”
“如果到最後,我等所產各式農具,最後沒有得到應得錢財,那太守府就有失於我等,諸位覺得此事傳揚出去,今後誰還會信太守府所言,信曹氏所言呢?”
朱野之所以不擔心,根源恰恰是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