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食客的目光也緊緊地盯著這個怪人,一刻也放不下來。
一路跟蹤著他的欽然站在馬路對麵,看見眼前的情形,無疑也是驚掉了下巴。他自言自語地,一連說了三個好家夥,卻發現自己也詞窮了,他發現以自己的國文水平,已經找不到任何語言來形容自己此時的驚訝了。
“早知道上學的時候國文課就不刷數學題了。”
欽然突然有點懊悔,想起了自己上學時候的過問老師,頗有種對不起他老人家的感覺。
他掏出香煙和打火機,顫顫巍巍地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當他深吸一口,尼古丁衝進肺裡,頓時衝擊他的大腦,終於冷靜了一點之後,他抬起頭來,卻驚奇地發現青岡不見了。
靠!
他直接衝過馬路,來到那家雲吞麵店內,站在那堆搖搖欲墜的飯碗旁邊,打量了好幾分鐘。與此同時,麵店老板也在打量著他,這個人想乾嘛?
難不成他也想要來嘗試一下?
難道這是什麼大胃王比賽?
“剛剛在這吃飯的人呢?”
“結賬走了啊……剛走的……”老板有些緊張。
老板此時手握著一堆鈔票,除了一張大鈔之外其餘都是零零碎碎的零錢鋼鏰,看得出來青岡目前的經濟情況也不怎麼樣。
“往哪邊走的?”
“往……往……”老板本來年紀就大,大腦都有些卡頓了現在。直到被欽然惡狠狠地一瞪,他才終於說出話來,“往左邊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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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欽然點煙的功夫,青岡剛想說再來一碗,但他瞄了一眼桌上的碗,還有自己腰間的錢包,突然之間意識到了什麼,馬上要說出口的“再來一碗”變成了“老板結賬”。
望著這樣一位怪人,老板也是忐忑不安地走了過來。
“孩子啊,你沒事吧?”
“沒事……”看了一眼自己桌子上來不及收拾,堆得像小山一樣高的碗,青岡意識到自己說沒事大抵彆人也不信,趕緊又補了一句,“一天沒吃飯了,餓得慌,而且老板你家咖喱飯味道不錯,真的。”
“吃好了就好,吃好了就好,”老板突然沒什麼征兆地突然彎下腰來給他鞠了一躬。“非常感謝閣下的賞識,飯錢你就不用給了……”
青岡花了三秒鐘才理清老板的腦回路。
“這不行,讓你請客也太破費了。”
青岡謝絕了老板的好意,還是分毫不差地點出了鈔票塞到他手裡,為了防止老板看出來他其實還沒有吃飽,他幾乎是跑著地出了店門,隨便找了一個方向頭也不回地走去。
實際上他並不清楚自己走的路對不對,此時的他已經有點餓昏頭了,剛才的飯並沒有起到作用,所有的食物隻要過了喉嚨,就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完全沒能緩解他饑餓的感覺。
說實話,這種饑餓感顯得有些不大正常,那種強烈的感知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他,甚至已經達到了疼痛的感覺,胃裡仿佛出現了一隻吃肉的小怪獸,在一點一點地啃食著他的胃壁,也在一點一點地啃食著他的精神。
他的精神也在這一下一下的啃食中馬上就要消磨殆儘。
青岡現在感覺自己虛弱得馬上就要倒下去,但對食物的渴望又讓他強撐起來,漫無目的地往前走著。
當他終於回過一點精神來的時候,他來到了一棟老房子麵前。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走過了大半個城市,來到了老城區這邊。老城區不似新城區那邊,有著寬敞明亮的馬路,立交橋,嶄新的小區,反而多是一棟棟破落的獨棟房子,這些房子大多數誕生於上個世紀八十年代,已經有三十多年曆史了,修繕好的,還能強說有歲月的韻味,修繕得不好的,那就隻能用破落不堪來形容了。
不少居民都已經搬離了這裡,但仍舊有些選擇了堅守,他們的衣服襪子晾在陽台上的瓦楞板旁邊,仿佛在廢墟之中長出了野菊花。
而青岡麵前這座修繕得還不錯,應該是還有人居住的。
鬼使神差地,他徑直推開門走了進去。門本來是被鎖上的,但那是扇老舊的木門,歲月已然讓它腐朽不堪,青岡稍用力一推,它便乾脆利落地碎成兩半。
房子主人此時就在屋內,聽到了這樣奇怪的聲音他從內屋裡出來,便看見了青岡旁若無人地往裡頭闖。
“不是,你誰啊?”
他下意識地想要上前去阻攔,卻被青岡一把推開,他一個踉蹌,差點沒摔到地上。
此時青岡的力氣大得驚人,房子主人是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身材高且瘦,但體重少說也有一百二十多斤,卻被他僅用一隻手便推到一邊,隨即他繼續往裡衝,來到客廳處,稍微張望一番,徑直選中了角落裡一個不起眼的櫃子,繼續往那個櫃子走過去。
此時房子的主人大概也明白了青岡想要的東西是什麼,他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淩空一腳,直踹向青岡的後背。但青岡反應倒也敏捷,身子一側,輕鬆地躲過了這一擊。
此時主人已然躍於空中,無法停止,隻得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腳踹向了自己的櫃子。
在他這一擊下,本就不算結實的櫃子立馬就化作一堆碎片,煙塵過後,在櫃子的碎片中竟然出現一抹亮麗的藍色。
那是一塊亮藍色的晶體,鴿子蛋大小,渾身散發著憂鬱而且純粹的藍色,仿佛一塊迷人的寶石。
看見這塊藍色晶體,青岡就要伸手去拿,但房子主人動作也不慢,一把抓住了青岡的手腕。
青岡的力氣很大,但此時房子主人也不再留手,他體內的血液也翻湧起來,他的手掌如同鋼鐵鑄就的那般,死死地鉗住了青岡的手腕。
一時間,兩人的力氣勢均力敵,就此僵持下來。房子主人望向青岡,看到他的瞳孔,竟然看見一抹詭異的紫色。
房子主人的眼神頓時渙散了起來。
“不對,你是……”
突然,青岡臉色猙獰起來,黑色的血管鋪滿了半邊臉,整條手臂上竟然長出來密密麻麻的黑色鱗片,魚鱗大小,卻散發著金屬的光芒。就在一瞬間,房子主人的手就被這鋒利的鱗片割破,滿手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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