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官道上。
濃雲壓頂,黑風陣陣,鴉雀和蜻蜓低飛著,預示著很快將有一場大雨。
官兵們押著一群老弱婦孺,正緩慢地向前走著。
官兵們手裡的鞭子,時不時就抽打在幾個走得慢的老嫗身上。
“磨蹭什麼,還不給老子快點走!”
其中一個滿臉絡腮胡的官兵怒斥著,眼見鞭子又要抽下來。
這時,一名女子猛地抓住了皮鞭,冷聲道“彆打了,她們年紀大,打也走不快。”
絡腮胡嗤笑一聲,都貶斥為官奴了,還有人敢當刺頭?
他揚起鞭子,就要朝這名女子身上抽去。
隻見女子仰著頭,一副誓要同他死剛到底的架勢。
燥熱的風,將她散亂的鬢發吹拂至耳邊,露出她羊脂玉一樣光潔無瑕的肌膚。
絡腮胡這時才看清楚她的容貌,黛眉含煙,水波籠霧,一雙水靈靈的眸子似會說話。
雖然她隻著一身素色衣衫,粉黛未施,釵鬟全無,頭發也在風中淩亂。
卻難掩她出眾的姿容與氣度。
加之鼻梁上一顆小淚痣,更讓她平添幾分婉魅動人。
絡腮胡的眼中露出驚豔之色,他用手摸著下巴上的胡須思忖著,早就聽說這些官奴都是剛剛獲罪的朝廷大員的家眷。
原本他們素來都是將官奴運送至軍營,等軍營裡的那些兵頭子把容貌出眾的挑走了,剩下的才輪到他們。
今天竟然叫他遇上個這麼絕色的,要不是適才她為那老嫗出頭,這等好事哪還輪得到他?
他眼珠子一轉,一把抓住女子的胳膊,猛然就往草叢裡拖。
紀雲舒驚叫著掙紮。
一旁的官兵們見狀都浪笑起來“我說橫六啊,你真是淫蟲上腦,就這點子功夫都等不及了?”
“動作快點!馬上要下雨了,耽誤了時辰,吃不了兜著走!”一個看起來像頭目的官兵大聲嗬道。
絡腮胡將紀雲舒丟在草地上,撲上去就開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
紀雲舒一邊用腳踢,一邊用拳頭捶打著絡腮胡,絡腮胡卻更加興奮了“小妞,快讓爺好好疼疼你!”
“啊……”一陣劍雨突然襲來,人群騷動著,開始茫然地四處逃散。
“有刺客!”官兵們都拔出了手裡的劍。
一群黑衣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馳到官兵麵前。
他們身手極好,劍起刀落,好幾個身穿鎧甲的官兵血濺當場,應聲倒地。
其中一個黑衣人,在人群中快速搜尋著什麼。
不遠處的山崖之上,一匹高大的黑色駿馬上,一名穿著黑色鎧甲的男子冷厲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將軍,今天這批抄家官奴都是送去西郊大營的,咱們管不管?”騎在另一匹馬上的侍衛燒雲問。
“看看再說。”被稱作是“將軍”的男子聲音冷如冰川。
紀雲舒正奮力掙紮,突然感到一股溫熱的血噴濺在臉上,而後,絡腮胡重重地趴倒在她的身上。
她用儘渾身解數,將絡腮胡從自己的身上撥開,這才看到絡腮胡的背上插著一支劍羽,直穿胸膛。
她顧不上清理身上的血跡,連忙站起身來,朝草叢外跑著。
她剛跑出草叢,那名之前在人群中搜尋的黑衣人一眼就看到了她。
畫卷上的女子容貌非凡,他看一眼就記住了,沒錯,眼前這名女子,正是畫卷上的正主。
這時,遠在山崖上作壁上觀的主仆也看清了女子的樣貌,燒雲驚呼出聲。
“是她!將軍,快看,是那天那個東宮門前的女子!”
雖然那天隻在東宮門口匆匆一麵,但因她氣質實在清麗絕塵,即便是燒雲,隻一眼便記住了她的容貌。
霍儘淵早就認出了女子,他的手不自覺放在劍上。
隻見那黑衣人輕功飛起,手中的劍直直朝紀雲舒的胸膛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