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舒正躊躇著,上次被霍儘淵那樣折騰過以後,她確實是害怕了。
不僅是怕身體上的疼痛,更害怕的是那種被人折辱的痛楚,是那種臉皮都被人扯了去的羞恥感。
正在這時,聽到屋外響起一陣腳步聲,隨即有人稟報“王爺,王妃請您一同用晚膳。”
紀雲舒心中一喜,立即止住了腳步,當著霍儘淵的麵,她想著還是要儘量掩飾一下,便用力往下扯了扯嘴角,讓自己的麵部表情儘量和平常保持一致。
霍儘淵隻淡淡掃了紀雲舒一眼,從榻上站起來,將懷裡的玄貓送到紀雲舒的手上。
“本王去同王妃用膳,你就在這兒,陪玄鐵玩耍。”
紀雲舒愕然地看著霍儘淵,再看看手中的黑貓團,一臉的不知所措。
霍儘淵唇角勾了勾,心道這才是你真實的表情吧。而後便揚長而去。
紀雲舒有點害怕毛絨絨的東西,可見霍儘淵將這小家夥寶貝得不行,她也不敢怠慢,隻能身體僵硬地抱著它。
玄貓在她懷裡倒是待得很安穩,圓溜溜的眼睛盯著她看了一會兒,便打了轉兒繼續貓在懷裡打盹兒。
霍儘淵走後,書房裡安靜下來,紀雲舒的心也開始靜下來。
她想,這是一個好的開始,隻要知道了父親與霍儘淵交談的細節,或許就得以窺見父親之所以激怒陛下的導火索。
趁玄貓睡著了,紀雲舒將它放在榻上,在霍儘淵的書房裡取了紙筆,給程蕊珠寫了封簡短的信函。
以紀雲舒對程蕊珠的了解,手信送出後,王府應該很快就會收到程蕊珠的回信。
果然,隔日後,逐風便拿到了程蕊珠的回函。
回函上隻有幾個字酉時二刻,水仙居。
霍儘淵皺眉“這是哪裡?”
紀雲舒忙道“回稟王爺,這是茶樓,水仙居有金都最好的老白茶。”
霍儘淵有種錯覺,燒雲如果能像紀雲舒這樣,他應該能輕鬆不少。
不到酉時,霍儘淵便帶著紀雲舒一同前往水仙居。
水仙居位於西市大街,離燕王府並不遠,一盞茶的功夫,馬車便停在了水仙居的門口。
紀雲舒對霍儘淵道“奴婢現在的身份,不宜同程姐姐見麵,奴婢就在馬車內等著王爺。”
紀雲舒現在是戴罪之身,她不想給其他人帶去無妄的牽扯。
霍儘淵明白紀雲舒話中之意,理了理身上的玄色窄袖常服,便起身下了馬車。
店小二將霍儘淵帶入一間小包間,意外的是,剛推開門,就見到一位妙齡女子已經坐在房間之內了。
隻見她身穿月藍竹紋刺繡雪緞錦裙,烏發上隻簪了一隻白玉蜻蜓珠花,身材高挑,眉眼之間,頗有幾分英氣。
見到霍儘淵,程蕊珠身邊的嬤嬤和丫鬟都退到了包間外“請坐。”
霍儘淵便在程蕊珠對麵坐下。
程蕊珠手法嫻熟地衝泡著一壺茶,將衝好的茶湯遞到霍儘淵的麵前。
白色蘭花的茶碗之中,琥珀色的茶湯散發著醇厚的茶香,入口回甘。
程蕊珠見他飲儘一杯茶,這才開口了“燕王殿下今日約見,不知所為何事?”
霍儘淵放下茶盞,沉聲道“不知程大小姐可有聽聞,宸貴妃想為燕王府與城陽侯府聯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