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儘淵走到被綁在行刑架上的夏侯旻的麵前。
他手指動了動,燒雲立刻搬了一把椅子放在行刑架前。
霍儘淵走過去,坐了下來。
夏侯旻渾身的肌肉霎時緊繃,青筋微凸,他雙手緊攥成拳,咬牙道“都說大楚燕王霍儘淵,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戰神,要殺要剮,來點痛快的!”
霍儘淵看著他,冷厲道“既然敢混入西境,敢刺殺本王,你就應該知道,死,沒那麼容易!”
夏侯旻抬起頭,臉上的水仍在滴滴答答地墜落在冰冷的青石板地麵上,發出幾不可聞的脆響。
他的喉嚨滾動了一下,發出譏誚的冷笑“你們既已知道我是誰,彆的還重要嗎?刺殺行動是我一人所為。”
“是夏侯暘命令你來的?誰都知道,你們的父親纏綿病榻多年,西洲國大太子夏侯暘獨掌大權。他帶領軍隊破我國門,你混入龍陽城行刺?你們還真是兄弟情深呀!”霍儘淵的聲音如淬寒冰。
夏侯旻突然笑了,笑聲乾澀而突兀“我心悅紀雲舒,想要帶她走,所以刺殺你。”
他的眼睛直視著霍儘淵,帶著十足的挑釁。
在場的人皆是一震,惶惶然地朝霍儘淵看去。
幕連城忽然“嘩”地推開折扇,在夏侯旻的頭上拍了拍,拉長音調道“你真的不要命啦?!”
想到眼前的這個男子,曾經和紀雲舒在密林山洞裡,孤男寡女共度一夜,紀雲舒救過他,為他療傷,他又從黑衣人手裡救下紀雲舒,霍儘淵胸腔中就躥出一股無名的怒火,那怒火烈烈灼燒著他的心。
霍儘淵明明知道,他這麼說就是想要激怒自己,挑釁自己,隻求速死,但他仍然怒不可遏。
他衝上去,朝著夏侯旻的臉上就是一頓暴揍,直打得夏侯旻吐出一口鮮血來。
幕連城連連向後退著,用折扇遮麵,生怕那鮮血濺到自己的臉上來。
良久,他的手已經麻木,手背上也滲出血來,他的嗓子眼才吐出幾個字“拖出去,杖斃!”
夏侯旻滿臉是血的臉上,浮起勝利的笑容,他大笑著,嘴巴裡吐出一口鮮血來。
這時,有侍衛在逐風耳邊低語了幾句,逐風忙上前來,對霍儘淵低語道“王爺,雲裳姑娘醒了,請您過去。”
霍儘淵冷冷看了夏侯旻一眼,又如一陣風般走出了監牢。
霍儘淵走後,逐風看著幕連城,有些為難道“連大夫,你看這……”
幕連城嘻嘻笑著,拍了拍逐風的肩膀道“看到沒?吃醋啦!先放放,等你家主子示下吧。”
說完,搖著扇子,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燒雲趕緊跟上,在幕連城身後亦步亦趨道“連大夫,這監牢沒有醋啊,什麼意思啊……”
霍儘淵回到寢殿時,陳氏正在喂紀雲舒飲補身的烏雞元參湯。
見霍儘淵進來,陳氏忙蹲身行禮,便帶著小丫鬟走了出去。
紀雲舒仍是臉色蒼白,整個人虛弱得像一張透明的易碎的紙。
霍儘淵皺了皺眉,在她身邊坐下,溫聲道“傷口……疼嗎?”
紀雲舒搖了搖頭,儘量擠出一個微笑“回稟王爺,奴婢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