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舒的馬車離開燕王府之時,甬道裡貓著的一名婆子便露了頭。
她火速轉身,朝燕王府的後門走出。
有人給了她一筆巨款,讓她盯著紀雲舒。
隻要紀雲舒有任何異動,她就將消息傳回燕王府。
誰知,她剛匆匆走了幾步,就感覺眼前一黑,隨即便被人用麻袋罩住。
她在麻袋裡吱哇亂叫著,手腳也不停地踢踹著。
這時,一個狠厲的聲音傳來“再叫,小心宰了你!”
說著,朝著麻袋踢了幾腳,麻袋瞬間安靜下來,隻是顫顫巍巍地哆嗦著。
當天夜裡,她便被扔到了金都城外幾十裡的山溝子裡。
紀雲舒當然不知道這些,她需要應付的是大理寺門口兩個鐵麵無私的侍衛。
他們的手扶在劍上,做出隻要紀雲舒再往裡走一步,就要拔劍的動作。
紀雲舒嗬斥道“大膽!奴婢奉東宮太子之命,前來探視!誰敢阻攔!”
紀雲舒知道,在金都城這樣的地方,人人拜高踩底。
對人客氣不一定會被人高看一眼,有時候趾高氣昂可能更有用。
一個侍衛立刻偃旗息鼓,臉上甚至露出諂媚的笑容
“屬下不知姐姐竟是東宮之人,這就裡麵請吧!”
說著,便側身讓出了一條通道。
紀雲舒剛想往裡走,卻被另一個侍衛擋住。
“奉太子之命?可有憑證?”
他皺著眉,臉上露出質疑的神情。
旁邊的侍衛扯了扯他,低聲道“東宮的人你也敢阻攔,不想活了?!”
他則擼掉他的手,道“大理寺監牢乃朝廷重地,豈能空口無憑便往裡闖?要是出了什麼事,你有幾個腦袋擔得起?”
端色道“在下職責所在,若是衝撞了姑娘,還請見諒!”
言下之意便是,一定要核驗身份。
紀雲舒仰著頭,從袖袋裡掏出一枚玉佩,右手高高舉起。
“看清楚了嗎?”她一臉倨傲,睥睨著兩人。
兩人都抬眸去看,隻見紀雲舒手中,是一枚成色極油極潤的羊脂玉牌。
上麵雕工精巧,即使就這麼遠遠看一眼,也能看到上麵的團龍圖案。
而這團龍的圖案,在金都,除了當今聖上,便隻有東宮太子可佩。
那個攔紀雲舒的侍衛拱了拱手,對她道“得罪了,還請姑娘見諒!”
說著,便將紀雲舒請了進去。
紀雲舒看都未曾看他們一眼,便一撩兜帽的下擺,裹挾一陣冷風,朝監牢走去。
隻聽到方才那名侍衛在身後低聲喟歎
“哎喲!你這個榆木疙瘩,這回得罪了東宮,看你吃不了兜著走!”
紀雲舒抿了抿唇,她倒是十分欣賞剛才那個阻攔他的侍衛。
在一陣黑暗逼仄中朝天字號牢房走去,因為有霍千瀾的這枚玉佩,紀雲舒暢通無阻。
走到那間熟悉的牢房麵前,紀雲舒的心猛的跳動著。
她看到自己的父親,背對著自己,在一張狹小的桌子前寫字。
而她的哥哥,則躺在榻上,翹著腿在那裡看一本書,倒是一副閒適模樣。
紀雲舒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有些沙啞“父親,阿兄……”
紀雲深先聽到聲音,他一回頭,看到是紀雲舒,眼中立即迸發出明亮的光彩。
這時紀墉也被紀雲深的動靜給驚擾,回頭朝監牢外看著。
發現是紀雲舒,他也是眼中一亮,站起身來,就朝監牢門口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