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帝斜睨著眼睛,繼續用龍頭拐杖敲了敲榻沿。
海德全知道,這是成帝讓他繼續說的意思。
於是,海德全便認真道“燕王殿下也是老奴看著長大的,他心軟,行事也磊落,而且……”
他看了看成帝的表情,見成帝隻是在沉吟思忖,並無不耐或慍怒之色,便繼續道
“而且,燕王殿下若是想要對廢太子動手,怕是早就下手了,都不用等到百靈渡口……”
說完,海德全也不再多說了,這樣的事情,點到即止便可。
多說,多錯。
成帝卻是不再說話,而是哆哆嗦嗦地伸手去夠茶杯。
海德全忙伸手,為成帝端過茶盞。
霍儘淵一個人在清晨的庭院中坐了許久。
直到紀雲舒盥洗完畢,出來走動之時,他才攜了一身水氣進屋。
紀雲舒伸手去摸他的衣衫,觸手一片潮氣。
就連他的眉毛、睫毛和發梢上,都沾著細密的水珠。
她又見方才霍儘淵進屋之時,神色有異。
思及晨間是被緊急軍報喚醒,紀雲舒心中便有了大致的猜測。
她拉著霍儘淵的手,他的手微微有些潮,卻很溫暖,紀雲舒將霍儘淵拉到屏風後。
她親自動手,給霍儘淵裡裡外外更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衫。
紀雲舒踮起腳尖,伸手去給霍儘淵扣最後一粒扣子時,忽然發現,霍儘淵正怔怔地看著自己。
霍儘淵的眸色很深很亮,紀雲舒在他的眸子中,隻能看見自己的倒影。
紀雲舒隻覺得,霍儘淵的眼神是那般的深邃,像一片無窮無儘的星空,都要將她吸進去了。
她的臉倏忽就有些紅了,她彆過頭,手上的動作就有些慌亂。
在她縮回手的一瞬間,霍儘淵覆唇吻了上來。
霍儘淵的嘴唇微涼,還帶著庭院中雨露的涼意與清爽。
可是,隨著那兩片薄唇被輕輕撬開,更柔軟的溫暖便湧了進來。
纏著她,繞著她,攪得她的心都慌亂了。
她本能地伸手去推,隻覺得手觸碰到的胸膛,猶如一堵牆那般結實堅硬。
霍儘淵抓住了她的柔夷,他將她的雙手拉住,慢慢放到了自己的腰間。
霍儘淵讓紀雲舒抱著自己的腰,而他則用手輕輕按住她的頭。
他的吻溫柔,深入,綿長,仿佛要將這清晨的甘露都吮吸得一滴不剩。
可是越來越多的甘甜被生產出來,猶如一口汩汩流淌的泉眼,源源不絕。
就在這時,青鳶和藍屏端了早膳進來。
青鳶首先看到了屏風之後,兩人緊緊貼在一起,交頸纏綿的姿態。
她先是臉一紅,手上的動作一滯,手拿食盒往膳桌上去放的動作就有些僵硬。
食盒碰到膳桌,發出哐當的聲響。
青鳶一囧,但是她知道此時她絕不能逃出去,那樣反而讓主子更加尷尬了。
果然,屏風之後,紀雲舒和霍儘淵被這聲異響驚擾。
紀雲舒想要停下來,霍儘淵卻意猶未儘。
霍儘淵軟玉溫香在懷,哪肯放手。
一個人往後退著,另外一個人卻步步逼近。
紀雲舒隻好輕輕地踩了一下霍儘淵的腳。
霍儘淵隻覺得,被她這樣踩了一下,全身都有些酥了。
奈何此時紀雲舒已經趁他恍神,扭身便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