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貴妃將蕭晚晴帶到了自己的寢殿,她一邊走一邊笑著對蕭晚晴道
“燕王殿下如今也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了,不然這些人哪能巴巴兒地上趕著給你敬酒?”
“王妃你沒喝多吧?”
說完,也不等蕭晚晴反應,她便對身邊的婢女道
“去端兩碗醒酒湯來,本宮和王妃一起疏散疏散!”
說著,便親自拉著蕭晚晴的手,將她按在羅漢床前坐下。
兩人閒話了幾句家常後,陳貴妃慢慢轉入正題
“燕王殿下還在忙於搜捕廢太子吧?嘖嘖,真是太驚險了!”
“這回要不是燕王殿下,陛下還不知怎麼著了……”
說著,陳貴妃將話題一轉“廢太子那邊……可有下落了?”
其實,霍儘淵極少與自己談及朝堂之事。
但是在外人麵前,蕭晚晴一點不想讓她們看出來。
自己與霍儘淵隻是相敬如賓,實則關係沒那麼親昵。
蕭晚晴決定反客為主,敲打敲打陳貴妃,便道
“回稟娘娘,王爺常常告誡兒臣,後宅婦人,不可探聽前朝之事。”
果然,聽聞此言,陳貴妃臉上的表情略微有些不自然。
不過,陳貴妃原本意就不在廢太子,隻是借此事引入話題。
她便訕笑道“燕王說得一點沒錯……今天這大好節日,不提也罷……”
說罷,她有意地看了蕭晚晴一眼,笑道
“燕王殿下真真重情重義之人,聽說,當年紀墉紀太傅,隻是教了他幾年學。”
“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承紀太傅的情,為了請陛下釋放紀太傅,燕王殿下竟能棄儲君之位於不顧……”
此話一出,果然如晴天霹靂。
蕭晚晴端著醒酒湯的手一抖,那碗醒酒湯便潑灑了她一身。
醒酒湯很熱,蕭晚晴的手立即就被燙紅了一大片。
但是她渾然不覺,她怔怔地看著陳貴妃“陳娘娘,您說什麼?”
陳貴妃忙用帕子幫她擦拭,蕭晚晴卻拽住了陳貴妃的手。
陳貴妃見效果已經達到,她便對身邊的人眼神示意了一下,道
“你們還不快去給王妃娘娘取一套更換的新衣衫來,還有,再拿一瓶上好的燙傷膏來!”
殿內的人得了陳貴妃的授意,如流水般退了出去。
陳貴妃看了看蕭晚晴身邊的琉璃,蕭晚晴便對琉璃道“你也出去吧。”
很快,寢殿內便隻剩下她們兩人。
陳貴妃便坐到蕭晚晴的身邊,將心腹遞來的消息,撿最重要的告訴給了蕭晚晴。
當蕭晚晴聽到,那日在承乾殿內,成帝讓霍儘淵在紀墉的性命與儲君之位之間做抉擇。
而霍儘淵毫不猶豫地當場拒絕了儲君之位,選擇了紀墉的性命時——
她隻覺得整個人都被當頭潑下一盆冰水!
她的手臂明明還火辣辣的疼,可是此刻,她隻覺得整顆心都涼透了!
陳貴妃見她如此表情,心中不覺十分得勁,隻是麵上並未露出半分。
陳貴妃握住蕭晚晴的手“燕王妃,你沒事吧?”
蕭晚晴這才回過神來,她恍惚地搖了搖頭。
陳貴妃讓婢女給蕭晚晴更衣,自己又親自給蕭晚晴的手臂抹了燙傷的膏藥。
蕭晚晴則一直處於怔愣的狀態之中,仍陳貴妃與婢女服侍自己。
事畢,蕭晚晴將要起身告辭之時,陳貴妃才道
“燕王妃,本宮深陷後宮,還好有本宮的妹妹阿瑤替本宮在祖母與父母麵前儘孝……”
“這一點,還多虧了燕王妃賢惠體恤!如今,本宮的祖母身子已經大安了。
“想來,燕王妃也會派人去接阿瑤回府吧?”
蕭晚晴機械地點了點頭,麵無表情地向陳貴妃蹲了蹲身。
在琉璃的攙扶之下,蕭晚晴腳步遲緩地走出了永安殿。
蕭晚晴根本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回燕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