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晚晴緊張地將小阿郎抱在懷裡。
小阿郎方才被針紮到,此刻正啼哭不止。
乳母則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頭。
霍儘淵立即讓人去請府醫來。
琉璃則將那件小肚兜拿到一邊,重新仔仔細細地檢查著。
按理說,送到臨華殿來的東西,經過她們的手層層檢查,定然不會出現這樣的紕漏。
隻是這幾件繡品是今天剛送了來,娘娘見繡工精細,尤其那個胖娃娃十分可愛,便讓小少爺先試穿一下。
誰知……
小阿郎仍在大聲啼哭,身體躁動不安地扭動著,一張小臉兒因為哭泣而漲得通紅。
他平時是個很乖巧的孩子,不怎麼愛哭。
即便餓了或者困了哭起來,也很快就能哄好。
很少見到他哭成這樣,見怎麼哄也止不住哭,蕭晚晴焦急不已。
她滿臉擔憂之色,眼見著都快跟著孩子一起哭起來。
府醫很快便趕到了。
他仔仔細細地為小少爺檢查著身體,除了被針刺到的地方,其他地方也仔細地查看過了。
府醫愁眉深鎖,他對蕭晚晴道“娘娘,方才小少爺穿的那件肚兜,可否給下官看一下?”
蕭晚晴點了點頭,琉璃便將小肚兜遞呈了上來。
府醫查看了一下那枚小針,拿銀紙擦拭了一下,又將肚兜拿起來,放在鼻尖聞了一下。
他蹙了蹙眉,又去查看小阿郎的身體,為他診了脈。
霍儘淵見府醫反應有些異常,忙問“是有什麼不妥?”
府醫忙跪在霍儘淵和蕭晚晴的麵前,伏身道
“王爺,娘娘,這根銀針並無不妥,隻是……”
見他吞吞吐吐,霍儘淵對府醫道“你但說無妨。”
府醫頷首,沉聲道“這件肚兜,應該是被一種叫做須彌花的葉子揉成的汁液浸泡過。”
“須彌花?”霍儘淵和蕭晚晴不約而同問道。
府醫點點頭“這是在金都一種常見的野花,百姓常用它的汁液來漿洗衣物。”
“這種野花的葉片揉成汁,兌水漿洗衣物,衣物既柔軟,色澤也會十分鮮亮,還會留有淡淡的清香。”
蕭晚晴點頭道“這個我見過,小的時候我見嬤嬤們有時候這麼做的。”
“既然這是尋常用法,可是為何會令小阿郎啼哭不止?”
府醫端正了神色,悠悠道“有人在須彌花汁中加入了明礬。”
“明礬?”
“對。”府醫繼續道“須彌花汁中加入明礬,就會讓它變了性質,輕則讓人躁鬱不安,重則讓人神智有損。”
“如若長期接觸,尤其是幼兒,那……那就……就會……”府醫麵上露出為難之色。
“就會什麼?”霍儘淵眸色冷厲。
“就會讓孩子變得癡傻……”說完,府醫抬起頭,忙補充道
“不過,好在小少爺隻輕微地接觸了一下,並無大礙。隻是小少爺的體質比較敏感,所以才會啼哭不止。”
“稍後下官在給小少爺開幾副方子,讓乳母喝下去,小少爺很快便會好起來。”
府醫說完這些,霍儘淵和蕭晚晴皆是變了臉色。
蕭晚晴讓丫鬟帶著府醫出去開藥方了,霍儘淵則神色難辨地坐在榻上。
等乳母將小阿郎抱了出去,蕭晚晴才抹著眼淚道
“王爺,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沒有照顧好小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