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無聲中流逝。
香爐中的香,不過一指來長,而此時,煙灰已經開始跌落。
每一絲輕煙,都令沈氏的心焦灼無比。
短香宛如時間的沙漏,緩慢地燃燒著,一絲一縷都在提醒著沈氏,時間的緊迫。
隨著香的燃燒,那原本悠長的線逐漸變短,逐風開始擦拭手中的匕首。
那匕首的光閃在沈氏的眼睛上,她立即就慌了。
沈氏哆嗦著嘴,拚儘了全部的力氣,連人帶椅子一同朝前勾了勾。
“殿下,我說,我說!”沈氏嘶吼著,她的眼睛絕望地盯著霍儘淵
“是晚兒!晚兒她說你心裡隻有那個紀氏,她空有一個王妃的名分……”
沈氏麵目已經有些猙獰“你太狠心了!我好歹也是你的長輩,我的兒子也是晚兒的親弟弟,你怎麼能夠這樣對他?!”
“就是晚兒讓我去教訓一下紀氏的,誰讓你將紀氏捧得像塊寶,卻連一個孩子都不給她,你讓她如何坐穩王妃之位?!”
沈氏咬著唇,她已經決定了,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蕭晚晴的身上。
蕭晚晴是蕭氏一族,是他的嫡親表妹,她就不信了,他那麼看重蕭氏,還能真的對蕭氏下手?
霍儘淵臉色難看至極,眼眸中跳動著幽藍的火焰。
說完這些,香爐中的香,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燃儘了。
“那毒是你下的,也是你讓人騙把她騙到了這裡……”
霍儘淵的聲音發冷,他不敢想象,當初若不是太子的人及時趕到,紀雲舒麵對的,將是怎樣的局麵。
霍儘淵站起身來,連看都不想多看沈氏一眼,他走到逐風跟前的時候,冷聲道“再卸一指。”
隨著一聲淒厲的哀嚎,少年的臉上,又染上了一道鮮紅的血跡。
他隨即便昏了過去。
沈氏不可置信地看著地上的兒子,還有他滿手是血的手指,發出痛苦的哀嚎“兒啊!我的兒!”
她兩眼一黑,也暈了過去。
逐風淡定地往少年的手指上灑了一層藥粉,幫他止血,又用棉布將他的手指包好。
這才帶著侍衛離開了破廟。
霍儘淵回到東宮之後,徑直去了臨華殿。
今天非年非節,又不是初一十五,霍儘淵忽然出現,蕭晚晴驚喜不已。
琉璃和珊瑚上茶的上茶,端果碟的端果碟。
霍儘淵揮揮手,將二人屏退了。
蕭晚晴臉上的笑容倏忽凝滯,但她很快調整好了表情,笑盈盈道“殿下,可是有什麼事?”
霍儘淵卻沒答她的話,也沒去看她,而是自顧自地端起一盞茶,慢慢品茗著。
蕭晚晴拿不住他是什麼意思,也不好一直追問,便和他說起了些彆的。
“你這兩日去看過呦呦了嗎?”霍儘淵問道。
蕭晚晴忙道“臣妾每日都打發人過去瞧,每次也見不著孩子的麵,隻聽她們回稟說一切都好。”
霍儘淵臉上沒什麼表情“有人膽敢在青雲殿下毒,你查出是誰了嗎?”
蕭晚晴心中一驚,脫口而出道“殿下不是已經查過了,不是靈星麼?”
霍儘淵不置可否,半晌才道“去抱阿郎來。”
聽聞霍儘淵要看孩子,蕭晚晴心中的戒備這才放了下來。
她趕緊到門口招呼琉璃,和她說了兩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