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野溫柔!
第二天。
地質隊的人早早起來,圈定了幾個考察點,準備中午出門進行考察。
他們的本意是自己去就成,畢竟農忙時刻,每家每戶都有自己的事。
但村長實在太熱情,說什麼都得安排兩個人帶著地質隊的同誌們上山,梁程推辭無果,隻能接受。
不過有人帶著他們也好,能少走不少彎路。
但村長說出帶隊的人時,許星和梁程都愣了一下。
村長說他和媳婦兒要下地乾活,家裡麵就陸妍和陸山有時間,就讓他們陪著地質隊去。
溫峋嘴裡叼著根棒棒糖,雙手抱臂靠在門上,脖頸微揚,露出淩厲的下頜線和輪廓深刻的喉結,眼皮微微垂著,要笑不笑地看著他們。
主要在看正在往包裡裝東西的許星。
她就穿了一件t恤,一件防曬衣,一條運動長褲,頭發紮成馬尾,從遮陽帽後麵的空隙裡露出來。遮陽帽帽簷很大,遮住了她漂亮的眼睛和一小半鼻子。她低著頭,後頸刺突明顯,好似要衝破皮肉。
棒棒糖在嘴裡轉了個圈,舌尖都是酸酸甜甜的味道,搭在手臂上的拇指和食指輕輕撚著。
他家傻姑娘,瘦了好多。
梁程正想交代許星一些注意事項,餘光卻瞥見靠在牆上的溫峋,臉一下垮了。愛徒心切的他還是忍不住狠狠瞪了溫峋一眼。
溫峋像沒看到似的。依舊一副吊兒郎當,又痞又壞的模樣。
梁程重重哼了一聲,一把拽過許星的胳膊,語氣不善“你過來。”
許星收東西收到一半,被人猛地一拽,小小驚呼了一聲。
溫峋吊兒郎當的神色收斂了一些,眸光熾烈,直起身體,不悅地看著用力拽許星的梁程。
腳尖已經挪出去一寸,又壓抑著收回來。
遠處。
梁程拉著許星到門口的大樹下,遠離整支小隊,確保兩人的話不會被彆人聽到。
他小聲問“你老實告訴我,那個叫陸山的是怎麼回事?”
許星鹿眼明亮,斑駁的陽光躍進她眼裡,將她的眼睛映得亮亮的,像撒了漫天的星星。
她輕輕一笑,又軟又溫柔,側頭偷偷看了遠在屋簷下的溫峋一眼,小小聲地說“老師,你看出來了?”
梁程被她明媚的笑容和略帶俏皮的話問住,稍稍愣了一下。
在他的印象裡,許星從第一天進入班級,到後來跟著他跋山涉水,從來都是沉默的,即便是笑,也總是蒙了一層陰翳,算不上真心,說話就是她正常的輕軟語調,說不上俏皮。
她好像從進入大學的第一天就失去了笑容和俏皮這兩樣東西。
今天這一下,確實讓他震驚了好一會兒。
半晌,他清了清嗓子,低著聲音沒好氣道“你老師我年紀是大了點,但這雙眼睛還沒瞎!你這四年畫的是這臭小子吧?他現在是什麼意思?和彆人勾搭上了?對得起這四年你那百來張畫嗎?”
許星撲哧一聲笑出來,連忙安撫已經在暴走邊緣的老地質學家“老師,他沒有和彆人勾搭上,也沒有不記得我,他隻是現在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和我過多接觸。”
“還有……”她又偷偷看他一眼,剛好迎上他看過來的目光,鹿眼彎起,“他不叫陸山,他叫溫峋,我的溫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