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年口氣淡定地自我介紹。
“啊!?仇烈火。”
“你就是有著殺三省之稱的仇烈火!?”原來這張進竟然聽說過這個名號,行走在東北道上的老客,都聽過這“殺三省”的名號,據說是來無蹤去無影,想殺誰就殺誰,從未失手過的東北第一殺手。
想不到這仇烈火竟然來到這萬人坑前殺鬼子!
“好啊!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真是上蒼有眼、菩薩保佑啊!這個秘密到了你的手上,也是天意啊!”
原來張進還有些擔心眼前人怕是經受不起自己的臨終這麼沉重的托付,這回知道了他遇到的人竟然是號稱“殺手之王”的仇烈火,他也就放心了。
“我叫張進。記住,我的腿。右腿——”
張進竟然含笑而去,手指還指著自己的右腿。
“英雄。”
仇烈火輕輕地帶上了他的閻王麵具,血月之下,他默默肅立,向張進默哀三分鐘。
然後抽出背後的隨身短鏟,刷刷刷迅速地掘開了一個墓穴,口中念叨道“英雄,今日委屈你了,等到日後趕跑了日本小鬼子,我好好給你立一座墓碑。”
“本來埋葬英雄是要入土為安的,但還是應了你的遺願吧!”
心念閃處,仇烈火開始檢查張進的右腿,在他的右腿裡側赫然發現一道長長的疤痕。
細看之下,竟然發現那疤痕是前不久新縫合的,難道這裡麵藏有什麼東西!?
“刷!”
仇烈火白皙的雙手猛然多出了一對鐵爪,剛才他就是用這雙利爪生生擰斷了佐佐木的胳膊。
對待英雄的遺體,當然不能像對待鬼子那樣粗暴,仇烈火伸出鐵手手指,輕輕地一根一根地挑開了縫合那創口的細細線繩,赫然發現裡麵竟然藏著一個油脂浸泡過的牛皮紙卷軸。仇烈火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油紙卷軸。即便是他行走江湖,經曆過無數詭異驚險的事情,也不能不對眼前的這個漢子肅然起敬。
為了不使重要情報泄漏,這個漢子竟然把情報縫進了他的大腿裡!而麵對鬼子的一而再再而三的嚴刑拷打和死亡威脅,他竟更是沒有吐露一個字!
仇烈火拔掉一捆枯草,將那染血的卷軸擦乾包好,放入身後的背包,然後將張進迅速地掩埋,又在新坑上麵鋪上了很多雜草,掩蓋了新挖的痕跡,然後迅速地消失在夜色當中。
日本關東軍“鶴崗矯正院”司令部。
從外麵看上去隻是一個普通的二層小黃樓,但警備森嚴的鬼子哨兵、旺旺吠叫的日本狼青軍犬和停在黃樓門口的挎鬥子摩托,都顯示出這裡的不同尋常。
誰也不知道這棟小黃樓裡掩蓋了多少罪惡,以至於走在樓道裡都有一種陰森的感覺,還能夠聞到詭異的血腥味。
黑森中佐筆直地坐在椅子之上,身後的牆壁上擺著旭日旗和“長久武進“的字樣。
這是一個皮膚黝黑、蓄著兩撇胡須、目露凶光的戰爭傀儡,也是關東軍裡的精英骨乾。
坐姿再端正,也掩飾不住他的內心的不安和狂躁,他總想擺出一副占領者和征服者的強硬姿態,但內心又總是那樣的不安。
“佐佐木他們怎麼還不回來?”
“那個死硬的共諜到底交代沒交代?”這一切黑森都不掌握。
“山崎少將再過兩天就要來到這裡視察了,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出什麼亂子啊!”
不知道為什麼黑森今天有一種強烈的不安,按說交給佐佐木和伊藤、三浦這三個人執行的隻是一個簡單的任務,那就是押著那個共諜去萬人坑邊嚇唬他從而撬動他的嘴巴,但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執行任務的三個人都沒有回來。
“不行!我得去看看!”
黑森霍地站起,奪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