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三刻便逃,在這祠堂中可待了有一炷香的時間?累從何起?”
“我,我”
蕭錦路慌亂地踱著步子,卻聽阜陽老家的王老太太長歎一聲,“路哥兒,不敬祖宗,這可是要牽連你那小娘的,當著大娘子的麵,你還是說清的好。”
宋蘊寧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事到如今,我便問你最後一遍,這牌位到底是不是你所摔?你去我院裡所為何事?”
“我,我說了,這不是我做的!”蕭錦路接到了長隨小廝的眼色,知道老夫人已在趕來的路上,當即心頭大定。
佯裝怒意駁斥,“我好心去你院裡請罪,你那婢女卻要用滾水燙我,大娘子,你管教下人不厲,也該罰!”
滾水燙人?
莫不是主母無容人之量,逼著庶子認罪?
一眾人眼神當即複雜了起來。
宋蘊寧卻並沒有像蕭錦路預想的那般慌亂,反倒淡然地注視著他,嘴角的淡笑甚至帶著幾絲憐憫。
慢慢起身走到蕭錦路的麵前,“今日院中圍觀的下人不少,隻需送到開封府挨個審問,自會查出真相。”
“路哥兒,你要進開封府嗎?”
“不不不,不行!”
老太太慌張急切的聲音響起,拐杖篤篤拄地,身子擋在了兩人之間。
“大娘子,你這是做什麼,路哥兒做錯了什麼要遭你如此擠兌。”
“哎喲蕭家姐姐。”
王老太太趕忙上前將人拽了回來,壓著嗓門道,“你這孫子可是把事兒鬨大了!”
絮絮叨叨地把事兒說了一遍,老太太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地上碎裂的牌位正是她那故去的公爹的。
一時臉色青白不定,半天沒說出話來。
砸人牌位斷人香火,這可是大忌。
斜晲了她一眼,宋蘊寧趁著她愣神的空當,再度立在蕭錦路麵前,端詳著他跋扈的小臉兒,竟是輕笑出了聲。
隻是笑意不見絲毫溫柔。
“路哥兒。”
“你年齡小尚且不知也算情有可原,這蕭家祠堂可大有門道呢。”
蕭錦路一愣,宋蘊寧突然溫和語氣讓他有些措手不及,戒備地眨了眨眼睛,“你什麼意思?”
“祖宗可都在天上看著呢,你身為蕭家後人如此忤逆,向來已觸怒了祖宗,隻怕不出三日,你和你那小娘就要受到天譴了。”
“什麼?!”蕭錦路詫愕抬頭,眼中閃過一絲害怕,但隨即瞪大了眼睛,“你騙我,我不信!”
宋蘊寧摸了摸蕭錦路的小臉,冰涼的指尖刺得他一抖,低聲道,“那你便當著這祖宗牌位麵前發誓,若是你做的,你與阮小娘天打五雷轟。”
宋蘊寧瞥著打亂陣腳的蕭錦路,慢條斯理道,“祖宗自可辨得清真假,之前有個婢子打翻了香台,也是如此起誓,三日後果真被雷劈死。”
“所以,若你敢起誓,我便以當家主母的身份,免了你的責罰,如何?”
蕭錦路瑟縮了一下,眼中流露出恐懼的神色。
他年紀不大,自是被這鬼神一說唬得怔愣,滿腦子都是會被劈死的恐懼感,哪還顧得上撒謊。
撲通。
蕭錦路跪倒在地,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是,是我做的,牌位是我打碎的,水也是溫水,我沒事,求祖宗彆劈了我和我母小娘。”
很好。
宋蘊寧滿意地勾唇,麵上淡然地看向臉色難看的老夫人,“母親,此事如何處置,您拿個主意吧。”
孫子一哭,老夫人什麼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