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雖然沒有下連綿不斷的雨,但空氣濕度高的嚇人。
沈然環視周邊,寂靜的真菌濕地裡有疑似小蟲子沙沙作響的聲音。那是一些類似菌類生長發出的細微聲。
在這種地方受傷應該很要命。
手臂上的傷口,短短幾秒種,翻在外麵的血肉就像是發了黴,大量密集的白絲。
下一秒,那些白絲消融在血肉中。
傷口愈合。
“倒是彌合了我目前缺失的生命力。”沈然自語。
抬起手臂,原先的傷口已經看不出一絲疤痕,並且那部分皮膚還隱隱約約比較白皙。
“吸收效率挺快的。”
此界對於天災生物來說,是絕對的樂園。酒神解放後,釋放出了大量合成生命的必需物質,看遍地的真菌地毯,就知道養分是有多麼誇張。
“咳咳!”
沈然突然咳嗽。
他皺眉,呼吸很粘稠費力,然後發現鼻孔與咽喉裡居然都滋生出了大量絲線,像是結了蜘蛛網。
好在影響不大。
眨眼間便被自己自然吸收,而且不是負麵影響,有所受益。
忽然,身後傳出動靜。
沈然緩緩揚起右手,天煞粒子在空中重組,構鑄一把漆黑的太刀。
“唔。我靠!這什麼鬼地方?”熟悉的男人聲音響起。
“李信。”
沈然並沒有喜悅,眼眸和語氣都偏冰寒。
但握著太刀的手卻是落了下去。
隻見穿著土黃色工裝、麵目滄桑,胡子拉渣,不整邊幅的李信踩在沼澤地裡。
自從那一戰過後,李信就招人行走在一個個深藍世界裡,想要尋找到沈然的存在痕跡。
四年過去,當初那個普普通通的火星少年,也變成了一個飽經風霜的磐石。
“咳咳,好重的味兒,有點臭,又帶有芬芳的香甜...”李信捂住鼻子。
沈然上下看了一眼對方,然後就轉身,
“彆呼吸,彆講話。趕緊滾,不然你的肺部和大腦會像真菌感染一樣。”
“真的假的?這麼嚇人。”
李信直接用雙手捂住口鼻,通過精神傳音。
“你來乾什麼?”
沈然蹚行在沒小腿的渾水裡。
一腳踩下去,踩在軟泥上,又還好像踩爆了什麼,發出“噗嘰”的爆漿聲。
李信看著沈然的背影,“自從你當年出了事,盈盈她就經常鬨脾氣,最後一次哭著踹我,說這個家過不下去了。我還能乾什麼。我都好幾年沒回去過了,也是跟你一樣,在外麵流浪...”
沈然走到一處滋生有大量菌類的地點。
李信忍著惡心難受,也在沒小腿深的沼澤中行走,內心一顫。
“這玩意兒是屍水?”
他低頭看泛著暗紅色的渾水,然後又看向沈然毫不受影響的背影,
問,“你要怎麼吸收?過後怎麼辦?沈然,能不能跟我說說話,這麼多年了,我真的......”
話音剛落。
一道烏光劃破長空。
李信後退幾步,但還是被那把飛來的天煞太刀命中眉心。
喀嚓!
並未被破開頭顱。
下一刻,
以其眉心為中心,天煞太刀分解,像是液態金屬,化作一塊塊的甲胄覆蓋住他全身四肢。
隔絕了外界的濃鬱天災血氣,同時也完全控製住了李信,讓他一動不能動,就連嘴巴也發不出聲。
“是種子生長出來的麼?”
另一邊,沈然頭都不回。
他從根部摘下一株紫色的傘菇。
仔細觀察,
這個菇的頭部呈雨傘狀,下方密布著紋絡。
值得一提的是,該菇周身縈繞著微弱的電流,是一種雷屬性能量。
好像閃電菇一樣。
根據尚武、旅者的記憶,
沈然判斷,“酒神體內有大量種子,並沒有被她的種子原核所吸收,融為一體。而是呈微不可查的顆粒狀,分散在她的四肢百骸中。自爆後,就像無數個孢子一樣,分散,遺落在了這個世界中?”
他遠遠望去。
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沼澤地,有很多的地衣,以及生長在地衣中千奇百怪的超凡菌菇。
至於說尚武為什麼沒有造成這樣的環境,
很簡單。
因為尚武自爆時,把所有種子精華,不顧一切地灌入了自己的天煞種子裡;旅者則是因為從頭到腳被熬成了一鍋“粥”。
沈然猶豫片刻,隨後吃掉這個蘑菇。
劈裡啪啦——
霎時,他眼中就有一條條閃電纏繞,體表與空氣接觸,產生出電流聲。
“確實是雷屬性的種子。”沈然像是在品食,摩挲下巴,
“像是被分解了的部分。隻有十分之一,百分之一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