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從遠處拍攝一張照片的話，應該會像裝滿了精美藝術品的櫥窗一樣。
沈然心想。
漆黑的宇宙海裡懸浮著五彩斑斕的星球，有的能有土星大，有的稍顯小巧。
星球與星球之間的距離肯定超過了洛希極限。
但卻彼此互不受影響，並且也不做天體運動。
星球從裡到外，分布的由密集到寬鬆。
中央區域有一座神秘的高塔，造型宏大。漆黑的鋼鐵基座像是在被火炙烤，在宇宙中發著暗紅色光芒。
黑夜裡的篝火...沈然想到了這樣一個形容。
“這兒就是萬物母貘的總部門戶嗎？”沈然有些緊張。要是那座高塔是類似燃料處理裝置，通過燃素來改變這片星空的話，
那就真的是焚燒諸天，保一隅之地“取暖”。
用無惡不作的殺人魔頭來形容萬物母貘們都有些幼稚。
人家消滅種族文明，都屬於是日常的工作經驗。
消滅自己這個小卡拉米，還有的講的？
祝冰看了眼沈然，“虞長者已經發話了。準備好了就給我說聲。”
沈然拋開所有雜念，“我準備好了。”
唰！
話音剛落，兩人就被璀璨的光華所包裹。
消失在原地。
......
等到光芒消失，沈然驚詫地發現，自己站在了一個未知星球的表麵。
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這是一個山門前，巍峨的山嶽被陽光鍍上一層淡金色，一條山道拾階而上。
“自己上去吧。”
祝冰帶到這裡就不帶了。
“祝長者你不一起嗎？”沈然看去。
“你緊張個什麼，虞長者又不會在這裡吃了你...”
祝冰想了想，又補充道，
“虞長者她瞧不上你。金長者倒是此前說了可能會吃掉你。”
姐你能不能不要用一副理所應當的口吻說這種話。沈然心理壓力還是有點大。
“放心吧。”
祝冰忽然眨了眨眼睛，
精神傳音，“你是我帶的，況且也滿足了此前的條件，虞長者大概率是會相中你的。”
這點倒是。
“祝長者你真是我的領路人啊。隻要我加入組織了，今後一定為你馬首是瞻！你讓我往東我就往東！”沈然趕緊表明態度。
祝冰一笑，隨後消失在原地。
這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沈然東看看，西看看，然後嘗試踏上台階。
嘭！
誰承想，自己剛把腳掌踏上去，一股強大的斥力就傳來。
沈然蹬蹬地後退幾步。
眼神變換。
“是考驗嗎？”他抬頭望向山道的最上方，對這點倒是不意外。
沈然呼吸一口，隨後體內的渾源印突然亮起，一股股能量轉化為純度更高的渾源之力，又加持在四肢，使得他仿佛化身為了天神。
強大的氣息波動，使得周遭的枯葉也被吹動。
但茂密的林木卻不知何故，一動不動地。
沈然再次踏上台階，
可這時，一道聲音忽然在他心間響起，“等。”
沈然動作一頓，“等？”
那聲音隻響起了一次，就一個字的信息，後麵就沒有了。
沈然也不敢多問，老實站在原地等。
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
期間，天空由明到暗，山林的環境逐漸昏沉了下來。
“真是奇怪。”
沈然耐得住性子。
他觀察其他事物，並沒有發現光源的移動。腳下影子是逐漸原地消失。
太陽那玩意兒肯定沒有，這裡就不是正常星係。
也不知道光源究竟來自於何處。
天地逐漸黯淡，沈然稍微有了動作。他抬頭朝山道上望去，依舊幽深不可見。
“還沒有聲音嗎......”沈然站在原地，已經站了有將近八個小時。
對方明確說了，
讓自己等。
那就隻有等到對方再次開口。
可是祝冰之前匆匆忙忙地把自己帶過來，連個處理後事的時間都不留。
到了以後，那位神秘的虞長者也是明確說了，帶過來。
說明他手上應該沒有正在忙的事情。
結果真正到了，又讓自己乾等上八、九個小時。
何意？
應該說是故意。
沈然要說沒有怨念，肯定不可能。但要說怨念有多大，倒是談不上。
反正沒彆的什麼。
不就是站嗎，權當消磨時間了。
......
時間一晃，一年後。
“不是！”
一個樹林茂密，幽靜的山門前，沈然又一次“醒”來。
他在腦海中再次回憶了一遍以前的事。
這一次耗時更長，將近有兩個多月。
類似陷入了夢裡。
結果醒來後，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是的。
整整一年了。
從祝冰帶沈然來到這裡，從那道聲音說出“等”後，沈然就立在原地，等待對方再次出聲。
結果硬是讓自己等了一整年啊！
祝冰也再沒有出現過。
在此期間，沈然的心情經曆了不知道多少次轉變。
到了後麵，他也近乎“賭氣”地：好！你說讓我等，那我就一動不動地等著！
他也不開口問。
整個人像是變成了一個石雕，開始沉澱光陰。
一年後的現在，沈然已經變成了大胡子。他“賭氣”地除了腦域活動以外，什麼都沒有動，所以身上灰塵和蜘蛛網什麼的也蒙上了厚厚的塵垢。
這一次睜眼，什麼也沒發生後。沈然再次讓心境入定，準備來一次更加漫長的回憶過程。
除了一年的等待始終無果，像是石沉大海了一樣，他倒是確定了不錯的一點。
那就是，
祝冰此前說的什麼，解獸派的智主要對自己的子宇宙家園動手，這果然是假的。
目的無非就是想儘快把自己騙過來。
“然後就是讓我站在這裡乾等。”沈然心中怨念積重。
“算了。”
他再次放空心神，眼中逐漸出現火城殖民時期的畫麵，城市裡有霓虹閃耀......
突然！
沈然猛地“睜眼”，從自己給自己設置的精神幻象中擺脫出來。
一股空間波動至自己身後傳出。
“咦。”
緊接著，一道特殊的聲音響起，“這個人族生靈是....？”
“哦，他是祝冰帶的一個目標。”
另一道聲音，“一年前，我聽金長者提及過一次。”
“說是祝冰帶了一個弱的不成樣子的生靈回來。起初還以為是食物，結果她說是要來成為預備的成員。”
“是嗎...”
頓時，一道銳利的視線開始一直在自己身上停留。
這道視線擁有極強的穿透屬性，且帶有不加掩飾的敵意。
沈然麵無表情，任憑對方如此窺探自己。
他本打算轉過頭看看，“哪兩個在背後嘴碎我？”
但是一方麵又想到，自己都一動不動七個月了。
脖子上的灰塵都有兩尺深了。
......算了。
沈然還是沒有動。
事實證明，男人大多有這樣特殊的規律。
就像是留頭發，一旦留過一個限度了，那可遭了。輕易不會去再剪掉。大概率是要越留越長的。
不過，他很快也看見了說話的兩人。
其一是個類似半蛇人的生靈，比自己要高一個個頭，肌膚上布有零星點點的鱗甲。
雙眼極其狹長。
他從自己身邊走過，眼神還始終盯著自己，帶著很深的敵意。
直到完全路過後，
那家夥才收回視線，又直白道，“確實弱得讓我驚奇。血氣無比貧弱，這種貨色還有資格當六十三頭萬物母貘之一？”
“靠！哥們你是垃圾食品吃多了，嘴巴這麼臭？”
沈然在心中回懟，
自是不爽的。
莫名其妙被對方那樣盯著看好一會兒，到頭來人家還要嘲諷你一嘴。
這時，另一個生靈也從旁走過，“虞長者果然是對祝冰喜愛有加。”
語氣中隱含有一絲妒忌。
沈然驚訝。
這是一個一襲白衣，身姿亭亭玉立的人類女性，氣質如同一朵妖而不豔的蓮花。
但她的臉上戴了一副詭異的花紋麵具。
不知麵具下是何容顏，也難以判斷其真正物種。
“懂了。”沈然感受到此女身上極其恐怖的氣息，“這娘們是個和祝冰一樣的萬物母貘真正成員。”
“這是她帶著她的推薦目標來了。”
“感情是我的競爭對手，難怪一副恨不得路過都要撞上我的架勢。”
沈然的目光重新落在那個鱗蛇人族男子身上。
對方的生命氣息較為內斂。若不動用一定的道行，難以分辨。
不過，隱隱的直覺還是有。
很強...
很恐怖...
沈然宛如石雕般，一動不動。
“這家夥就在這裡一直站著？是站了一年？”突然，沈然眼瞳微微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