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異質在其體表形成了一個黑影。全身漆黑，身體粗壯，足有兩三米之高，麵容模糊不清，但是形體卻極為猙獰，散發著令人驚心動魄的波動。
海水洶湧包圍了過來。
撲通——
緊接著，一道人影破開海水，宛如隕石般飛了出去。
那是沈然。
再一看，伽羅再一次怪物化，全身生出鱗甲，一條龐大的尾巴撥開海水。她身體上的一處處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那雙蛇形豎瞳鎖定著高空中的沈然，充滿了凶殘之色。
要不是這張青銅麵具有一股秘力滲透進了自己全身，否則，沈然都懷疑自己剛才已經被打死了。
此外，自己所受到的傷害好像確實是被轉移到了三叔身上。
半空中。
沈然甚至連一丁點痛覺都感受不到。有些扭曲的天煞黑影又快速重新凝結成型。
可惜的是，自己對於天煞這一能力的運用還是徒有表麵。
無論是將異質組合成什麼物體，都隻是形體，本質上，無論是破壞力還是其他都沒有太大的變化。
“呼~”
沈然習慣性地喘氣。
前麵隻是看彆人和王光耀、伽羅過招，如今自己親身體驗後才明白那種壓抑。
自己現在完全就是靠著三叔的神器，古頓之王的麵具才勉強有抗衡的資格。
並且，伽羅真是一頭無法被殺死的怪物。
她一次次地睜開雙眼，一遍遍地複活，直到你被耗光體力和星能。那種絕望就像是黑暗一點一滴地在心底間滋生。
“你知道死亡是什麼嗎？接下來，我會捏斷你的喉嚨，你的屍體會一直沉入大海最底部，這就像是將你的靈魂永遠關進一個黑暗的鐵盒子裡。一年，十年，百年後，你的屍體會被逐漸分解成海裡的土壤，就連魚兒都將無視你。但是你還活著，在無儘的孤獨中，你會有被他人想起的衝動。當世人不經意間提起你的時候，你早已空蕩蕩的胸膛裡，那顆心臟卻又一次跳動，那是猛然的喜悅，你覺得你還是存在的。可是接下來卻是更加漫長且折磨的無聲無息”
怪物化了的伽羅惡狠狠地盯著沈然，“我體驗過。在你們還沒降臨在這片大海前，我就感受到了你的念頭，因此而生。”
“你本來可以活著的。我本來也可以因為你，活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彆說了。”
半空中，青銅麵具下忽然響起一道喑啞的聲音。
伽羅稍微停頓了一下。仿佛在期待什麼，蛇形豎瞳又有恢複正常的跡象。
這個時候，沈然就不是一個善於言辭的人了，他直白道，“我聽不懂。”
聽不懂？
頓時，伽羅醜陋的蛇臉上怔住了。
“不過。”
忽然，沈然看著海水裡那個半人半蛇，不知是什麼存在的少女，又說出了一句，“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我會記得你的。”
“咳”
啪嗒！另一處，月身體又遭無形重創，他捂嘴一咳，粘稠的鮮血已經是從指縫中流了出來。
恍惚間，有一些光怪陸離的畫麵在他眼中閃現。
“還壓製的了多長時間？”月背著沈然，蒼白的臉上又浮現出了一抹灰暗。
“隻要能完成這個副本，就還能再撐一段時間。”
“快了就快了”
月呢喃，然後取出一些銀色的特殊金屬。
接著，他在越積越深的海水裡，找到一塊封存有星石的地麵。
隻要能取走這些星石！
月又緊擰起眉頭，開始集中精力思索。他將手掌貼在上麵，星能運轉，試圖與海麵下的星石產生共鳴。
可是卻沒有絲毫動靜。
正常來說，星石是能靠星能引起共振的。尤其是這麼近的距離，絕大部分的介質與能量都很難隔斷。
看來這個屏障絕不是輕易就能打破的。
銜尾蛇
界限
到底要怎麼才能穿過去？
還是說答案其實就這麼簡單？
想了想，月還是決定嘗試一下。
他從懷中取出一物。
那是一個隻有拇指大小，類似通話器的道具。
“元清。”在世界巨蛇的體內，月輕啟薄唇，命令道，“潛進失落海底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