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七章·BE10·墜落(讀者20210319盟主加更)_歡迎回歸世界遊戲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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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五十七章·BE10·墜落(讀者20210319盟主加更)(1 / 2)

歡迎回歸世界遊戲!

人們隻是習慣於,由不思考而變成了盲從。

當一個群體都在向著一個方向努力時,調頭或者回身離開的人都會成為異類。

他們像一根枯死的苗向下尋求一丁點生存的空間,像死水中的魚渴求最後一點空氣。

他們渴求秩序、矯正他人、治療自我、改正叛逆、去除無知、卻又主動徘徊,排斥異化,渴求理智、又容易瘋狂。

——他們最終將他們夢想中的天堂,鑄造成了無間地獄。

而在這個無法見光的時代,有人主動沉入了昏沉的雨中。

……

蘇明安從大雨中淌過。

鼓點般劈劈啪啪的雨聲灌進他的耳朵,坑中的水漫過他的小腿。

樹邊,倒落著像沉睡過去的青年,青年靠著樹乾,合著眼皮,抱著也像沉眠過去的大劍,神情很安詳。

蘇明安收回視線。

他的肩上沾著沉重的雨水,正隨著他的動作緩緩凝固。

水晶般的波瀾在他的身周亮起。

他注視著水島川晴,眼神死水一般寂靜。

“——我,我拒絕你的邀約!”水島川晴立刻出聲。

她這一路一直在觀察蘇明安,自然也發現了他的高塔邀約技能,她知道,隻要自己拒絕,這個邀約就會對自己無效,更不會生成與外界隔絕的屏障。

蘇明安神情未動。

他的裝備欄裡,湛藍色的技能光輝閃動著。

特殊技能高塔邀約你可以選中玩家或nc,對其發起語言上的邀約,如果對方同意(任何言語或動作方麵的承認,都被認定為“同意”之意),將對對方發起為期三分鐘的單獨對決,期間不受其他乾涉的影響。

特殊技能高塔對決(已解鎖)在選中玩家或nc時,無需對方同意。

……

下一刻,透明的屏障拔地而起,將這片天地完全籠罩。

水島川晴愣了愣。

……自己明明拒絕了,這是……

“轟——!”

下一刻,劇烈波動震徹著的空氣包圍了她。

像有無數雙手在拽著她的身體使力,周圍的雨滴都被猛地震碎。

那來自世界四麵八方的,撕扯著她的極大力道,幾乎要將她瘦弱的身軀整個扯碎。

h1248!(暴擊!戰力壓製!精神壓製!罹難者傷害抵免!)

“嘶……”

她的表情瞬間痛苦,全身上下都流淌著扭動的波紋。

她感覺自己的胸腔像要被煮沸,明明沒有流血,卻覺得全身上下的骨頭都要碎裂。

……如果不是罹難者特殊身份的傷害抵免加成,這一擊就能要了她的命。

她強忍痛苦,咬著牙,立刻伸手,一抹金色光輝星光般閃現。

你發動了(罹難者)主動技能無敵光罩(每次副本限用一次,持續十秒,期間不得主動發起攻擊。)

光罩一出,壓力瞬間減小,她立刻出聲“——蘇明安!你是不在乎冬雪的死活了嗎??你彆忘了,她的命還在我手裡!”

蘇明安未曾回頭,他的眼神很靜。

他知道身後的冬雪是個什麼情況。

但他救不了她。

哪怕現在升起了高塔邀約的屏障,阻斷水島川晴和紅寶石吊墜之間的聯係,他也救不了她。

水島川晴在這裡潛伏這麼多年,做事必然做到極致,一旦寶石吊墜的紅光亮起,就不會有反轉機會。她不是故事裡瘋狂給機會的大反派boss,在這種時候還要考驗一下他的決心,她的目的,隻是讓他在這裡失敗,瘋狂。

因此,他現在無論怎麼做,都不能阻止冬雪的死亡。

水島川晴說出這種話,隻是想給予他最後的絕望,讓他以為冬雪還有救罷了。

這種折磨人心理,給人希望又將人打入絕望的手段,他見過太多了。

“吊墜是定時爆炸。”蘇明安說,語氣極為平靜“就算我現在在這裡殺了你,冬雪依然會死。”

水島川晴麵上露出一絲笑意。

她抬起手,手指不可控地往下掉,手腕也有些不受控製——這是剛剛空間震動留下的傷害。

但她的笑容依然留存,甚至越擴越大“……很聰明啊。”

她頗有些遺憾地說著“……我還準備讓你在全世界麵前,跪下,求我——像我在第五世界經曆過的一樣。”

“你本可以擁有不跪下的機會。”蘇明安說。

如果當時,水島川晴能和他平等交流,好好商談利益交換,而不是一上來就跪下,痛哭流涕地求饒,要獻身,他也不至於做到那個地步。

……有些人是拉不回來的。

他們自己習慣於在懸崖邊生存,那裡已經變成了他們的舒適區。

他並沒有和水島川晴講道理的想法。

水島川晴雖然蠢,卻不是看不清形式的人,她必然知道他的位置對於人類的重要性。

但她依然選擇了攻擊自己。

因此,他可以推測,這種行為,應該與她的切身利益……與她的特殊身份有關。

正是因為這份個人利益,在她眼中重於全人類的未來,她才會不顧一切對自己出手,承受巨大的輿論壓力。

根據剛才傷害條裡的字樣,罹難者,應該就是水島川晴現在擁有的特殊身份,這是一個半nc半玩家的身份。可能她的任務就是類似於——殺了自己,她就能重新完全地獲得玩家身份,或是獲得什麼極為珍貴的隱藏獎勵,這樣的任務。

因此,勸說,沒有意義。

排行榜,特殊身份,各類公會組織……人類在這樣的世界裡被製衡、分化、分級,變為一座座孤島。

七分之一的選取概率,讓他們找不到昔日的同伴,隻能背著對彼此的不信任重新開始。

在這樣被孤立開來的世界裡,人們各自為戰,無法將事實全盤托出。

他們無力對抗主辦方。

所以,不甘寂寞的他們,會習慣於將目光局限於自身周圍。

……蘇明安料到了水島川晴的選擇。

鋪天蓋地的大雨,被高塔邀約的屏障阻隔在外。

乾燥的屏障內,一切都顯得很安靜。

“蘇明安,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圓弧形的金色光罩下,水島川晴突然出聲。

蘇明安有些遲鈍地抬起頭。

“……我贏了,這一次。”水島川晴說。

她確實贏了。

即使不過十秒,無敵光罩就會消失,她就會被殺死。但冬雪的吊墜已經被她早早定時,強行摘離會爆炸,不超過兩分鐘也會爆炸。

到時候,就算她死了,隻要冬雪死去,她的任務也完成了。

她可以因此獲得獎勵的進化機會……

她回憶著任務的獎勵和條件,感知著時間一秒秒過去,看見外圍陰沉的大雨天也覺得快樂。

忽然地,她聽見了對麵漸沉的語聲。

“……你贏了。”蘇明安看著她“人類輸了。”

“……?”水島川晴愣了愣。

……什麼莫名其妙的?

“什麼輸了,怎麼,你以為你能代表人類?”她出言諷刺,卻突然對上對方的眼神。

她無法形容自己此時看見的眼神。

像海水灌溉了知覺,她隔著有些迷蒙的視野,看見那人眼底裡的死寂,像看見正在墜落的日光。

……像正在死在絕望的夢裡。

水島川晴突然覺得事情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明明是極為大言不慚的語聲,她卻聽出了一絲悲哀的意味,像那人在對著她歎息。

他正抬起眼,那有些迷茫的眼睛正與她視線相對。

他的眼中,醞釀著某些震徹著的情感。

她一動不動地回視著,她的手指微微顫抖,像有著什麼奇異的東西正在心尖一點點流逝下去。

“你到底是想——”她張嘴,就想要出聲。

震動聲就是在此時毫無征兆地響起的。

她的話語戛然而止。

眼前的視野瞬間顛倒,身體各處的感知在劇痛後即刻消失。

……無敵光罩消失的那一瞬間,對方毫不猶豫地出了手。

沒有給她多說話的一點機會。

鮮紅的數字,跳動在她昏黑的視野前。

h1023!(戰力壓製!終結技!致命傷!)

她睜著被撕裂的瞳孔,張著嘴,望著眼前漸漸四分五裂的世界……以及那片在大雨中漸漸顛倒的天空。

熟悉的黑暗,再一次包圍了她,如同乳燕歸巢。

……

存活人數3人

……

蘇明安收回手。

邀約的隔離光罩緩緩降下,光暈四散而開,如同飄散的玻璃碎片。

他站在碎裂的光輝中,轉過身。

……水島川晴將一切都算儘了。

她蟄伏那麼多年,想辦法讓冬雪戴上紅寶石吊墜,做了後招。

水島川晴在這樣的世界裡,偽裝成一個無害的小女孩,等待著他前來。

她沒有瘋於殘酷的電刑中,沒有死於白沙教師的迫害。在他到來後,她甚至讓他沒意識到影的昏迷,在實踐中抓住了一個最好的時機,做到了這個地步。

她的目光確實短淺,眼中隻有個人私利,無法考慮太多。他也確實不能被信任,不能成為她寄托希望的目標。

……但不可否認,她是一個極其優秀的任務者——她的目的已經成功了。

那枚寶石項鏈不斷閃爍,他的san值在穩定下降。

無法控製,無法避免。

她在用儘各種手段,要將他逼瘋。

他的視線垂下。

躺在地上,單手緊緊握著寶石吊墜的黑發少女,眼角含淚。

“……陽夏。”她輕聲喚著。

“蘇明安。”蘇明安糾正著。

“……好。”冬雪艱難起身,伸出手,似乎想要握住他的手“……蘇明安。”

蘇明安蹲下身。

雨水順著他的黑發緩緩滴落而下,他依然麵無表情。

“……不管你是誰。”冬雪的手,緩緩,緩緩地貼上他的臉頰,為他拂去麵上的雨水,語聲艱難地開口“……謝謝,謝謝你來救我。”

她的手指很冰,雨水也很冰,刮過臉頰後新的雨水又貼了上來,一股寒涼順著她的手,近乎透入他的骨髓。

“……對不起啊。”冬雪嗚咽著“……雨太大了。”

蘇明安抬著頭。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順流而下,有的落入他的眼中,此時血紅的視野裡一片模糊。

左上角的狀態欄已經開始報警,影狀態下體質薄弱,再這樣下去,他會有休克的debuff風險。

視野裡,鋪天蓋地般的彈幕亂成一團,他閉了閉眼,低頭,看向冬雪脖頸處火光一般躍動著的紅寶石吊墜。

“還能解除嗎?”他問。

冬雪露出了慘然地笑。

她收回手,握著紅寶石,艱難地搖了搖頭。

“……你不要怕。”她說“我已經,清醒了,就算,我在這裡死去,白沙天堂也不會被重置,雖然不是完美結局,但我已經……走出去了。”

“……”蘇明安閉上眼。

“但是,為什麼。”她看著他,眼神玻璃質般清脆透亮“……感覺你卻沒有走出去呢?”

蘇明安沒說話。

“……你的一部分,也和我一樣,徹底死在這裡了嗎?”她問著,語氣孩子般單純。

她的脖頸處,鮮紅的吊墜火光一般閃動著。

生命倒計時,最後三十秒。

雨水劈劈啪啪打落在她的身上,周圍的世界漸漸看不清晰。

在一片昏沉中,冬雪突然伸出手。

像之前在山洞裡那樣,她抱緊了他。

“……你彆怕啊。”她說。

隻是,與之前不同的,這一次的擁抱,不摻任何卑微,沒有一絲祈求。

她隻是簡單地抱著他。

這個擁抱,並不貼緊,並不用力,沒有一絲黏膩。

像個小朋友之間的互相寬慰。

“我以前一直在想……我這種生下來就性彆認知錯誤,活得那麼艱難的人,這一輩子有什麼意義。”冬雪輕輕地說著,她的話語極輕,宛如說著睡前的搖籃曲“……不正常,不被接受,不配和同齡人一起玩耍,無法正常生活……我像是一生下來就該被送去治療、矯正,就該是不能存在的東西。”

厚重的雨幕中,她的聲如同羽毛一般輕

“……但後來,我逐漸發現,即使一個再差勁,再沒用的人,ta來到世界上,總會有痕跡。”

“我喜歡陽夏,喜歡她的一切,喜歡她輕聲細語為我說故事,喜歡她溫柔地安慰我,就連她催我成長的語句我也覺得動聽。”

“……即使我才是她的創造物。”

“……即使我仍然是不該存在的東西。”

“但是啊。”她的語聲貼著他,語氣極為輕柔“有些東西不是為了有意義而存在著的。”

“看見剛才的你,我突然明白了,你那些曾經對我說過的話。”

“我們從來不是誰的陰影。”她說“而我們永遠擁有不後悔的選擇權力——他們想否認這一點,否認我為陽夏做的一切……但他們對於我們之間的感情——幾近一無所知。”

“即使這樣的做法是錯誤的?”蘇明安突然出聲。

“即使這樣的做法是錯誤的。”冬雪肯定著。

“……”他閉了閉眼“最後居然被你安慰了啊。”

“最後?”冬雪的眼神有些懵懂。

“謝謝你。”他說。

冬雪聽著他的感謝,笑了笑。

黑發黏著她的麵頰,她胸前發著光的紅寶石吊墜,在一片黑暗裡顯得極為美麗。

她的眼中,曾經永遠含著無法化解的霜,似乎將自身的情緒本能地完全遮掩,不會再為外人的言語而輕易開放。

而此時,她隻看著他,不說話,眼神前所未有地豁達。

“蘇明安。”她突然叫著他的名字。

“嗯。”

“謝謝你為我……為我和陽夏,做的一切。”

“……嗯。”

“……我不用再長大了。”她說著,眼神清澈明亮。

紅光跳動在她的眼裡。

那一抹光暈,輕柔地交織在她的臉上,像一抹熨燙著的火光。

寶石開始開裂。

她忽地伸手,推開了他。

在望過來時,她眼皮一瞬的開闔,像流淌著的漫天星河。

“……我過完這一生了。”她說“……我努力過完這一生了。”

蘇明安猛地坐在了雨坑裡,沒有起身。

劇烈的幻覺充斥著他的視野,他喘著氣,目光直直定格在微笑著的少女身上。

“我有過未來。我……留下痕跡了。”

她笑著看著他。

火光躍動。

在一片暗沉的雨幕中,那一瞬閃爍熾烈的光輝,如同驟然亮起的星子——

……

從此以後,她看見了痛苦的意義。

人主要關注的不是獲得快樂或避免痛苦,而是看到生命的意義。

……而她正在努力擁有這份“意義”。

……

“嘭——!”

……

像身處在一陣粘稠著的律動中,他看見鮮血在眼前炸起。

光輝碎裂,跳躍著的細碎光芒,像海麵下水晶般的波瀾。

血紅的,玻璃質般的碎片,夕陽一般,在眼前熠熠生輝。

黑色在逐漸褪去。

清晰的雨點聲響,淅淅瀝瀝,雨珠混著血水從少女染血的麵頰滾落,滴答在一片冰涼的地麵上。

她身上的雨點,終於落地。

越過流言蜚語,曆儘酷暑寒冬。

……

存活人數2人

……

血紅的光雨緩緩飄落,鮮血與雨水湧流彙集。

蘇明安收回視線,有些遲滯地轉過身。

他正朝著樹下走去。

樹下,宛若睡過去的青年,垂著頭,懷中抱著染血的大劍。

在他靠近時,青年那懸著水珠的眼睫忽地猛然一抖,而後,一線天光從那眼裡蹦了出來。

青年的麵色蒼白,眼神卻是透亮的。

他像是突然驚醒一般咳嗽了聲,而後出聲“……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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