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看在對方是德高望重的貝當元帥,杜美羅總統還是打算耐心地跟他解釋一番。
“元帥,你要知道,光靠軍事上的占領不代表這塊地區就屬於你了,你還需要國際上的承認,再不濟也要這塊領土的前任主人承認你的占領。
就算我們占領了魯爾區,隻要德國政府不承認,那麼他們始終會想著拿回這塊地區,我們總不能一直在魯爾區駐紮大量部隊吧?
所以我才需要跟邁爾斯合作,把他扶植上德國總理的寶座,讓他代表德國承認魯爾區和薩爾地區永久屬於法國,我們才算是真正的擁有了這些地方。
而如果要把邁爾斯扶植上德國總理的寶座取代那個民族工人黨的施特萊斯曼,我們必須要打到柏林才行,否則民族工人黨是不會乖乖交出手中的權力的。”
“想要打到柏林,那麼我們至少需要一百萬部隊。”
“這不可能,我們法國的常備軍才六十萬,而且還需要派出部隊維護北非殖民地的秩序。
也就是說,想要在南線湊出一百萬部隊,我們還需要征召七十萬人。
我們法國的大部分適齡青年都要去前線,後方從事生產的人都沒有了,這對於法國的經濟是毀滅性打擊。”
杜美羅總統已經能想象到,如果自己頒布了廣泛征兵的議案,那些憤怒的市民會怎樣衝到愛麗舍宮把自己抓起來砍頭。
他可不想成為法國曆史上能夠跟第一位被砍頭的國王路易十六並列的第一位被砍頭的共和國總統。
“既然如此,那隻有一個辦法了。”
貝當知道自己的第一個要求肯定得不到同意,不過他隻是為了自己真正的目標做鋪墊。
俗話說得好,法國人的性情總是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說,這屋子太暗,需要在這裡開一個窗戶,大家一定不會允許,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會調和,願意開窗了。
“什麼辦法?”
“從阿登森林發動大規模進攻。”
“從這裡發動進攻就能挫敗德國人了?”
貝當拿來一張歐洲地圖,平攤在桌麵上,向杜美羅總統解釋,
“你看,現在我們法德雙方的態勢就是大家都集中兵力在南方這塊崎嶇不平的山地上糾纏。
如果有人從北方突然做出一個穿插,迅速繞到南方部隊的後方,就可以形成包圍之態勢,在兩麵包夾下我們很容易取得勝利。”
杜美羅總統見狀跟著貝當元帥的思路在地圖上走了一遍,發現的確是這樣,隨即他提問道
“可是為什麼非得是阿登森林呢?”
“很簡單,因為我們在北方跟德國並不接壤,荷蘭和比利時擋在了我國和德國之間,這樣的形式有利有弊。
在歐戰時比利時成為了我們的屏障,但是現在比利時成為了我們進攻德國的阻礙。
我國也沒有比利時跟荷蘭的軍事通行權,所以我們必須想辦法繞過他們,阿登森林就是一個極好的進攻方向。
根據我們的空中偵察顯示,德國根本沒有在北方放上什麼部隊,隻要我們從阿登森林方向進入德國境內,那就是一片坦途。
我們的部隊既可以徑直向東直取柏林,也可以南下配合南方集團軍打一場殲滅戰。”
貝當說出了從阿登森林進攻的優點,這是他的得意弟子戴高樂提出來的,貝當仔細研究後認為有可行性。
“可是阿登森林也不是我們法國的領土,如果我們派出部隊穿過這裡,會引起國際糾紛的,比利時和盧森堡和我們的關係都會惡化。”
杜美羅指出了這個方案的弊端。
“是的,但是好消息是阿登森林人煙稀少,所以我們強行穿過不會造成什麼大的傷亡。
而且正是因為阿登森林地處比利時和盧森堡的交界處,我們可以從他們的國境線交界處穿過,這樣他們的邊防部隊都不太好管。”
“可是這樣改變不了本質問題。”
“那麼我們就隻能再動員七十萬大軍加入南線了。”
貝當攤手表示自己也沒有彆的辦法了,
“如果從阿登森林進攻,十萬人就夠了,跟取得勝利比起來,比利時和盧森堡的態度並不重要,不是嗎?當然杜美羅總統有更好的辦法我也不反對。”
聽聞此話,杜美羅總統也是沉默了,他開始在心裡默默衡量哪一種選擇對自己更有利。
這個選擇並不難,因為比利時的憤怒可影響不到他頭上,但是國內人民的憤怒絕對能砍到他的頭上。
下定了決心,杜美羅總統說道,
“我決定任命戴高樂少將為北方集團軍的統帥,我再給他調撥五個師湊齊十萬人從阿登方向發動進攻。”
“看來,總統已經想好怎麼應對比利時和盧森堡的外交壓力了。”
杜美羅大義炳然地說道
“為了防止共產主義勢力在歐洲的蔓延,法國做出了巨大的犧牲,比利時和盧森堡也有義務做出讓步。
這不是犧牲,而是他們的光榮使命。
就算這是犧牲,那也是為了全歐洲利益的犧牲,是崇高的犧牲
比利時和盧森堡沒有權利將自己的利益放置在全歐洲的利益之上,必須要為了歐洲的和平做出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