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淨空和尚見張庭終於走了,踉蹌著從內間跑出來,一頭栽倒在靜初腳下,痛哭流涕的嚷嚷道“公主,駙馬被害可不關我的事,是那張庭冤枉我,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靜初見小情夫被嚇成這樣,心疼得差點掉下淚來,哄著安慰道“你放心,有本公主在,我看哪個敢對你無禮。”
那和尚聽靜初如此說,才稍稍放心了些,支吾著道“可是,看那張庭的架勢,此事恐怕不會這樣輕易做罷。”
靜初眼珠子一轉,喃喃道“我也覺得此事似乎有些蹊蹺。”說著對著左右侍女喝道“備車,我要進宮。”
璃妃早已聽說此事,見了靜初上去就是一巴掌,氣急敗壞的罵道“你這個沒腦子的,能不能讓我省點心。”
本來一肚子委屈要與母親訴,沒成想母親不問青紅皂白上來就又打又罵,靜初委委屈屈的哭著回道“母妃怎麼不聽女兒辯解就打我?”
璃妃見女兒哭了,心腸軟了下來,皺著細眉責備道“如今正是立後的關鍵時機,這個要緊的裉節上,你非但不幫著母妃,還淨給我添亂。”
靜初惱著回道“難道母妃也認為那徐家的敗家子是我命人害死的嗎?”
知女莫過母,璃妃太清楚女兒的性子了,她囂張任性,做事不顧及後果,也一直對這門婚事不滿意,璃妃強壓著怒火道“母妃知道讓你下嫁那徐家二公子,確實委屈了你,可是咱們的處境你該清楚”
不等璃妃說完,靜初搶白道“母妃隻看重自己的利益,何時考慮過女兒的感受,暮皇兄也好,我也罷,我們的婚姻都是母親用來爭權的工具罷了。”
璃妃咬了咬牙,厲聲喝道“住口!”
靜初諾諾的不再言語,眼淚劈裡啪啦的掉了下來。
璃妃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她道“我的利益難道不就是你們的利益?你父皇去了後,這皇位若是被你那大皇兄坐上,還能有咱們的好嗎?彆說是我與暮兒,就是你也彆想再這麼安安穩穩的享受榮華富貴了。”
這話倒是觸及了靜初的心思,她看著璃妃,踟躕著問道“父皇不是承諾要立您為後嗎?你若是當上了皇後,還怕暮哥哥當不上儲君嗎?”
璃妃暗暗歎了一口氣,“你父皇雖然有立我為後的心思,但是立後這樣的大事也必得朝中那些重臣同意才行,要不然,我也不會空盼了這麼些年。”璃妃看著靜初又忍不住責備道“你卻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惹那些老東西,此事若是鬨起來,恐怕這後位就懸了。”
靜初驚詫的看著璃妃,問道“那可怎麼辦,再說了,那徐家的敗家兒子確實不是我殺的。”
璃妃見她還在抵賴,氣得恨不得再扇她兩巴掌,但事已此此,縱然是打死她也沒用,隻好想方設法挽回了。
靜初見璃妃恨戾的神色,擔憂道“母妃不會是想讓我將淨空推出去抵罪吧。”
璃妃喝道“那和尚是你的情夫,推出去你能脫離乾係嗎?萬一他受刑不住將你供出來,豈不是更糟糕。”
“但是此事真的不是我做的。”靜初哭著辯解道。
璃妃理也不理,接著道“隻要進了宗人府,大刑一上,還不是讓他說什麼便是什麼。”
靜初也怕了,問道“他本來就是個沒注意的,斷然是經不住嚇的。”
璃妃眼珠子轉了轉,湊在靜初的耳邊嘀咕了一陣,靜初臉色漸漸慘白,支吾著道“母妃,我與他畢竟也算是夫妻,這麼做是不是”
“畜生,你們不過是露水情緣,算哪門子夫妻,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婆婆媽媽的,不心狠能成事嗎?”
想到自己未來的榮華富貴,靜初咬咬牙,聽從了璃妃的計策,用力點點頭。
“事不宜遲,你趕緊回去弄吧。”璃妃朝著靜初擺擺手。
靜初離開皇宮,剛回到公主府,便聽侍女急著回稟說那張庭已趁著她不在手持令牌將淨空帶走了。
張庭將淨空和尚帶回宗人府,大刑一上,直教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不出兩個時辰那和尚便有的沒的問什麼招什麼,隻求速死解脫。
靜初公主與和尚私通,買凶殺夫,害死徐閣老兒子。
一時間朝野上下,一片嘩然,璃妃養出這樣不屑的女兒,自然難逃指責,甚至連蕭暮也自然難逃乾係,一時間彈劾璃妃母子的奏折險些蔓延到永熙帝的龍塌上。
永熙帝聽說此事雖極為震怒,但畢竟是自己的寵愛的妻女,有心維護,但鬨成這樣,也是心有餘力不足了,為了平息眾怒隻好改立靜妃為皇後,褫奪靜初公主尊容,降為郡主,收回禦賜的公主府,罰金萬兩,以示懲戒。
璃妃處心積慮了數年的皇後之夢,就此灰飛煙滅,後位重回陳家手中,原來不甚明晰的儲君之位此刻也見分明,一時間,朝中的風向標齊齊的刮向了蕭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