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太守她空閨孤枕多年,的確有些寂寞。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被薄無行誆騙,修習了元陽子經,又沒有渡生蠑螈修複身子,哪能替太守排解空虛?”
說著,江易秉擁阮靜姝入懷,輕吻其額
“師妹不嫌我身體殘缺,甘願常伴左右,我江易秉三生有幸,又怎麼會移情她人。”
言罷,江易秉三指朝天,正欲起誓,卻被阮靜姝阻攔。
但見阮靜姝美眸嬌羞,臉頰微紅,含情脈脈道
“師兄,隻要你對我好,我就心滿意足了!”
江易秉心中甚是苦惱,好不容易遇上黎美曼這麼一個風情萬種的寂寞主,無奈他卻是一個殘廢之身,不然這還真是一個攀附高枝的天賜良機。
江易秉心中同樣清楚,眼下他婉拒黎美曼的示好,黎美曼隻會認為他是礙於阮靜姝的壓力,故而放不開手腳,可若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拂了黎美曼的興致,最終隻會招致黎美曼的怨恨。
如此思量,江易秉決意帶著阮靜姝不辭而彆,可就在二人決定離去之時,滬金城守將田忠義,卻遣人邀請江易秉赴宴。
江易秉大喜,黎美曼暗喜。
宴席之上,除田忠義、江易秉和阮靜姝之外,還有薑小橙兄妹、太守黎美曼、總兵王達,以及一眾文官、武將,滬金城的核心人物可謂齊聚一堂。
江易秉明白,他能夠出席官宴,皆是黎美曼從中出力,於是向黎美曼投去感激的目光,但心中已經拿定主意
“今晚一定要博得田忠義的賞識,今後靠武藝說話,這樣就不用看黎美曼的臉色了。”
黎美曼嫵媚一笑,回看江易秉一眼,暗自忖量
“江易秉,等阮靜姝上了田忠義的床榻,你便不會再心存顧及,對我欲迎還拒了吧。”
這場官宴,黎美曼這個堂堂三品太守,乾起了老鴇的勾當。
田忠義見阮靜姝如芙蓉出水,有一股仙靈之氣,不禁瞳孔微張、眼眸放光,心中對黎美曼的安排甚為滿意,以為黎美曼是在向貴妃黨示好。
但見田忠義端起酒杯,向眾人說道
“今日宴席,一為給薑家兄妹接風洗塵,二為慶賀黎太守喜得俊才,三為答謝黎太守為我薦賢,大家舉杯共飲,今晚不醉不歸。”
說完,田忠義意味深長地看了黎美曼一眼,旋即起身向薑小橙敬酒,為之前的閉門不見找了個理由
“狀元爺,我前些日忙於邊境布防,未在滬金城中,你都到任整整一個月了,我才得空為你接風,還望你不要介懷。”
薑小橙並不習慣,更不喜歡官場應酬,於是一言不發,隻是出於禮節,默默地將杯中之酒一飲而儘。
薑九黎心想,田忠義多喝些,哥哥就能少喝些,於是在一旁插科打諢,俏皮地說道
“田將軍,你身為長輩,卻沒有照顧好我們這些晚輩,遲遲一個月才來接風洗塵,是不是該自罰一杯?”
田忠義瞥了一眼阮靜姝,不想在這個美嬌娘跟前失了麵子,於是哈哈大笑,痛快道
“該!薑家兄妹有兩人,我得自罰兩杯,才不會讓人笑話我田忠義,說我不懂得關照晚輩。”
說完,田忠義抬頭豪飲,兩杯烈酒悉數下肚。
田忠義本就是好酒之人,眼下又起了邪念,於是不斷地尋找話題,向眾人勸酒,尤其是在黎美曼的配合下,一杯接一杯地將烈酒灌進阮靜姝的肚子裡。
隻可惜阮靜姝師出古香坊,那自然是量如江海,雖然身旁的空酒壇堆成了小山,但臉蛋卻沒有泛起半點紅暈。
推杯換盞之間,薑九黎見哥哥有些不勝酒力,頻頻為其擋酒。
總兵王達見薑九黎衣著清涼,以為薑九黎是亂性之人,又見薑九黎生得俏皮可愛,巴不得這小姑子多喝幾杯,最好能醉得不省人事,他便能為所欲為了。
薑小橙思量自己與妹妹皆是不能再喝,於是以多飲傷身為由,婉拒了眾人的勸酒,田忠義正喝到興頭之上,被薑小橙接連拒絕,感覺拂了麵子,臉色有些陰沉
“狀元爺,你莫不是看不起我田忠義,不給本將軍麵子?”
薑小橙對田忠義的勸酒不勝其煩,加之酒勁上腦,啪地將杯子反扣在桌麵上,也沒了好臉色
“我不喝,是我不給你麵子。你逼我喝,就是你不給我麵子。既然如此,那大家就都不要麵子好了,反正我日後回到京中,按升平律令,京官不得私通駐外武將,我們也不會再有交集。”
田忠義氣得怒擲酒杯,但考慮到薑小橙的身份,也隻能咬牙強忍,旋即提起滿滿的一壇酒,對王達喝道
“王總兵,給本將軍乾了這壇酒。”
“這……”
王達噗地一下,將口中的食物悉數噴出,目光躲閃著田忠義的怒火,支支吾吾地說道
“田、田將軍,這壇白酒足有數十斤之重,若是一口下肚,恐有性命之危啊!末將……”
田忠義雷霆大怒,一腳踢飛凳子
“王總兵!本將軍今晚隻是讓你喝些酒,你就畏畏縮縮、貪生怕死,這要是上了戰場,本將軍讓你為國捐軀,你是不是也要七推八阻,以致錯失戰機!若是這樣,這總兵之位,你還是讓出來的好!”
江易秉萬萬沒有想到,他第一次受邀參加官宴,就遇上如此匪夷的一幕,不過田忠義作為一品將軍,眼下倒是巴結他的一個機會。
心念至此,江易秉起身接過酒壇,一腳踏於椅凳之上,將酒壇舉過頭頂,抬頭將其一飲而儘。
“好!江少俠痛快!”
見有人出來給自己撐場子,田忠義的怒火瞬間褪去大半,重重地拍打著江易秉的肩膀,眼神中滿是欣賞
“江少俠,你不怕傷了身子嗎?”
江易秉的腦子有些迷糊,身子也是飄飄忽忽地不聽使喚,但還是一字一句地說道
“豪飲自然傷身,但若能博田將軍一笑,身子受傷便算不得什麼。”
此言一出,田忠義感覺丟掉的麵子全都給找了回來,笑得眼睛彎成了一道月牙,旋即眉飛色舞地望向薑小橙,拿腔拿調地說道
“某些人殿試奪魁,家裡人卻在敵城營生,並且還安然無恙,也不知道會不會是敵國的奸細……”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薑小橙拍案而起,一杯酒潑在田忠義的臉上,拉著妹妹轉身離去。
黎美曼看著兩個空蕩的座位,心裡暗歎道
“老師說得沒錯,薑家兄妹的內心是狼非狗,若是將來得勢,必定難以控製,看來還得多多製造機會,調教馴化這兄妹二人。”
見氣氛有些尷尬,黎美曼將田忠義的注意力引到阮靜姝身上,江易秉也是看出了田忠義的心思,不斷地讓阮靜姝向田忠義敬酒。
阮靜姝心疼江易秉多飲,一杯又一杯地替江易秉擋酒。
田忠義兩三杯酒下肚,怒火漸消,無奈歎道
“黎太守,你與薑小橙那廝同為仲太師的門生,他卻遠不如你通曉事理!本將軍要不是看在仲太師和你的麵子上,他今天休想從軍營中走出去!”
黎美曼移步坐到田忠義身旁,端起酒杯
“師弟他不懂事,我這個當師姐的,替他向田將軍賠罪了。”
言罷,黎美曼連飲三杯、一滴不剩。
幾人觥籌交錯,酒宴的氣氛逐漸回暖,歡聲笑語淹沒了之前的不悅,就在眾人酩酊恍惚、酒酣耳熱之際,軍營中響起了嘹亮而緊迫的號角聲。
但見一名傳令兵連奔帶跑,確切地說,應該是連滾帶爬地撲閃進來,撕扯著喉嚨大聲疾呼
“啟稟田將軍,阿卑狼騎大舉攻城,現已渡過赤河,兵臨城下,為首的是青狼旗主斯欽巴日。”
此刻,酒桌之上,除了喝酒如喝水的阮靜姝還有七八分清醒,這群滬金城的股肱之臣,不論文官武將,哪個還站得起來?
明天淩晨的這一章提前更新,十二點不用等了,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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