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浦夫人苦苦哀求,權正誌嘴角上揚,似笑非笑,神情頗為得意
“不瞞夫人,我知道浦玉山與朱玉有交情,必定會去靈堂吊唁,故而專門厚葬朱玉,並且刻意不合攏棺木,還不派人值守,就是知道浦玉山貪財,肯定管不住自己的手腳。”
聽聞權正誌直呼朱玉其名,浦夫人這才察覺事有蹊蹺
“權決曹,聽你之言,難道是你故意設計,誘使我家相公犯罪?”
“不錯!”
權正誌臉色一沉
“怪就怪浦玉山貪念死人的財物。也不怕告訴你,屍體上的穢物,是我留下的,就算浦玉山沒有偷盜棺木,我也要設法將他打入大牢,置他於死地!”
浦夫人不敢相信,平日裡彬彬有禮的權決曹,百姓稱作玉麵秀才的權正誌,此刻儘然如此陰冷,不禁感到恐懼
“權決曹,我浦家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處心積慮的陷害我們?”
“無冤無仇?陷害?”
權正誌連連嗤笑
“浦夫人,有些事你恐怕還蒙在鼓裡吧,我兩家不但無冤無怨,反而還交情不淺呢!”
原來,權正誌到栗北城的時間不久,對城中的人事都不太清楚,朱太守對權正誌關照有加,還將女兒朱玉嫁與權正誌,令得權正誌感恩戴恩。
可是在調查賊道士的過程中,權正誌從他人口中得知,賊道士乃是尋花問柳的高手,在栗北城中小有名氣。
權正誌心生狐疑,擔心賊道士與朱玉有染,於是多留了個心眼。
四處打聽之下,權正誌這才摸清朱家姐妹的老底。
妹妹朱珠小家碧玉,可姐姐朱玉卻假借朝廷變法,曲解女權覺醒,高呼解放天性,為她的水性楊花尋找借口,與數人保持曖昧關係多年。
朱太守一直為朱玉的婚嫁發愁,好不容易等來了不知內情的權正誌,便心急火燎地將朱玉嫁了出去。
朱太守想得很美好,等權正誌和朱玉回到京中,不僅沒人知道朱玉的過去,他說不定還能借助女兒、女婿,攀上京中權貴的高枝。
權正誌對賊道士嚴刑逼供,得知朱玉婚後仍死性不改,隔三差五地便與賊道士幽會,常在夜間走、終於撞了鬼,被朱太守抓了個正著。
賊道士怕事情敗露,於是假意擄走朱玉,裝作奪人劫財,轉移眾人的視線,爾後逃跑不及,隻得將朱玉藏於井中。
幾日之後,朱玉返回家中。
此刻,權正誌正在氣頭之上,又聽見朱玉滿口謊話,心中頓時起了殺心,要讓朱玉全家,用性命為他的尊嚴買單。
權正誌的心理素質極佳,雖然心中恨不得將朱玉千刀萬剮,但還是若無其事地將朱玉迎回了家中。
當天晚上,權正誌假意睡著,紋絲不動地等到深夜,見朱玉酣然入夢,便將朱玉捆綁起來,以長針紮刺,這才逼問出真相。
原來,朱玉被賊道士藏於枯井之中,卻因為枯井太深,無法爬出,賊道士又遲遲未來打撈,隻得在井底呼救。
後來有兩個男子經過,一個是浦玉山,另一個則叫韓陽,是福宗城中的藥商,來此地與浦玉山做買賣。
兩人聽到有女子呼救,趴伏在井口向下望去,看到了井底的朱玉,決定施以援手,於是丟下麻繩,讓朱玉拴在腰間,將朱玉拉了上來。
浦玉山將朱玉拉出來一看,認出此女乃太守千金,心想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商賈,朱玉卻是官家太太,雙方地位懸殊,平日裡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又見朱玉長得嬌媚,於是想要借此機會,一親芳澤。
浦玉山起了邪念,望向一旁的韓陽,心想韓陽的藥材已經送到,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韓陽滅口,同時省下購買藥材的銀子。
心念至此,浦玉山趁韓陽不備,將其推入井中,又撿來許多磚石,用力向井下投砸,直到韓陽沒了聲息才停下手來,將韓陽變成了權正誌打撈上來的男屍。
朱玉見浦玉山殺人,心中懼怕不已,身旁又沒有幫手,隻得跟隨浦玉山回了家,任由浦玉山擺布。
豈料浦玉山精壯有力,又有虎狼藥助威,與朱玉這個浪蹄子一拍即合,碰撞出奸情。
心滿意足的朱玉裝作病人,安心在浦玉山的藥鋪中住下,兩人趁浦夫人不在的時候,頻頻苟行風月。
可憐的浦夫人不明就裡,還為浦玉山貼心照顧假病人朱玉。
爾後,權正誌派人在城中四處尋找王家的下落,浦玉山怕衙差搜查藥鋪,以致奸情敗露,這才讓朱玉先行回府,日後再尋機幽會。
看著口吐實情的朱玉,權正誌一邊咒罵朱太守,用這殘花敗柳來愚弄自己,一邊叱責朱玉,婚後竟然還死性不改。
權正誌睚眥必報,幾度想將朱玉折磨至死,但考慮到殺人償命,不願自毀前程,於是強忍怒火和衝動,為朱玉鬆了綁。
按照升平律例,凡和奸、杖八十、徒三載、男女同罪。
但權正誌自尊心極強,不願家醜外揚,並且覺得奸夫浪婦不死不快,於是縝密設計了這起栽贓殺人案。
收斂怒火,權正誌假意對朱玉說道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爹生前也對我頗為照顧,你若是發誓悔改,我可以原諒你一次,但如果再敢偷吃,我就依律懲處你和奸夫!”
朱玉思量爹爹已故,再也護不住她,不敢像以往那般任性蠻橫,隻得三指朝天,對天發誓
“我今後再也不離開家門一步,專心在家伺候相公。”
說完,朱玉強忍軀體的疼痛,使出十二分的心思,各式花樣頻出,賣力地伺候取悅權正誌。
床頭打架床尾和,要說朱玉千嬌百媚的功夫,那也是久經考驗,令得不少俊男壯漢為其折腰。
一番雲雨之後,權正誌見朱玉忘乎所以,起身歎道
“夫人千嬌百媚,隻可惜無酒助興,實在遺憾!”
此刻已是夜深人靜,但朱玉想要討權正誌歡心,故而沒有使喚下人,隻是披上薄衫,溫言道
“相公要酒,我便親自去取,與相公對飲助興。”
“天上下雨地上流,夫妻沒有隔夜仇……”
朱玉歡喜自吟,獨自前往後廚取酒,大酒缸約有一人之高,朱玉搬來木凳,踏於其上,將身子探入缸內取酒。
權正誌悄然尾隨,趁朱玉不備,抄起朱玉的雙腳,將其掀入酒缸,朱玉還來不及出聲,便腦袋朝下跌入酒缸之中。
權正誌連忙關上門、掩上蓋,俯身貼於酒缸,側耳細聽。
數息之後,酒缸內沒了動靜,權正誌雙眉一挑,輕拍酒缸,得意自語道
“你這個蕩婦,讓你當個醉鬼,我也算仁至義儘了。”
解決掉朱玉,權正誌一邊算計著如何栽贓嫁禍浦玉山,一邊向大牢行去,準備獵殺第二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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