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劍合一,是薄無行的拿手好戲,江易秉自然也會。
一時間,阮靜姝想起了好不容易淡忘的江易秉,不禁走了神,雖然隻有短短的一息,卻被曹力虎刺中了右臂,阮靜姝一個趔趄,急忙用手緊緊地捂住傷口。
曹力夫一陣得意狂笑
“小美人,老爺的刀刃上可塗滿了泥身散,效力百倍於蒙汗藥,你就乖乖地去老爺的床上躺著吧。”
此前,羅雲山在廟稿村,正是栽在了曹薛的泥身散之上,以致全身泄了力道,毫無反抗之力。
阮靜姝淺笑一聲,一手撕開破爛的衣袖,原來她的腋窩就像是一個刀鞘,將虎骨軟刀穩穩地收在了腋間,刀刃並沒有傷到她的皮肉。
兵刃被奪,曹力夫心中一驚,慌亂中一摸懷中,卻發現因為輕敵,沒有隨身攜帶丹藥,連忙轉身,想要逃回酒樓之中。
阮靜姝運氣一震,虎骨軟刀便像彈簧一般,從她的腋間反彈飛出,猛射向曹力夫,不偏不斜,剛好刺在曹力夫的後頸之上,刀劍從咽喉上刺了出來。
曹力夫慣性地向前撲倒,噗通一聲跪在地下,喉頭拚命蠕動了幾下,卻沒有喊出救命,反倒是撕裂了傷口,鮮血從其咽喉中噴湧而出,
與此同時,一陣喧鬨之聲從街頭傳來,阮靜姝轉身望去,隻見黑壓壓的桐橫城官兵,朝著力夫酒樓蜂擁而來。
阮靜姝望向接踵而至的官兵,思量薑小橙叮囑不要暴露身份,於是縱身躍上酒樓,為羅德水解開穴道,背上羅雲山的屍體,旋即從後窗跳下,逃離了力夫酒樓。
九斤酒坊之中,薑小橙問道
“阮姑娘,情況如何?”
阮靜姝黛眉微蹙,疑惑不解道
“說來也怪,這曹力夫的實力平平,僅與我五六分醉意之時相當,而且力夫酒樓之內,也並非如我們想象中那般,布下了天羅地網的陷阱,不知道曹力夫何來的能力,可以在桐橫城稱王稱霸?”
“阮姑娘,你剛剛擊敗曹力夫,桐橫官府就搞出大動靜,想來曹力夫與桐橫太守的關係並非尋常。”
說話間,薑小橙帶上了萬恨之為她準備的人皮麵具,並遞給阮靜姝一張紙條,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阮姑娘,九斤酒坊恐怕暫時不太安全了,你帶上羅掌櫃,去紙條上的地點與黎兒彙合,按計行事,接下來我要獨自行動。”
“薑公子……”
阮靜姝麵露擔憂之色。
薑小橙神秘一笑
“阮姑娘放心,我自有安排。”
另一邊,曹力夫被人上門殺害,桐橫官府立馬封了城,一眾官兵浩浩蕩蕩地在城中四處搜捕,勢要將凶手繩之以法。
令人奇怪的是,整整三天過去了,官府依然沒有找到凶手的蹤影,反倒是在這三天之中,桐橫城因為另外一件怪事,而鬨得沸沸揚揚。
第一天,桐橫官衙的大門之上,被人貼了一張紙條,紙上寥寥數語
“今夜子時,玉麵狐借桐橫城官印一用。”
是夜,桐橫官衙守衛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子時一到,未見盜賊人影,官印卻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第二天,又一張紙片飛入太守吳達的臥房,紙上寫道
“城郊村民疾苦,玉麵狐借府上財物一用,以解村民之苦。”
翌日,天一亮,吳達的臥房便被搜刮一空,分文不剩。
第三天,曹力夫家中也收到了一張紙條
“曹力夫、曹薛二賊已除,今夜,玉麵狐借曹家二公子,曹壁性命一用,以保鄉裡太平。”
午夜時分,曹家一眾武師嚴陣以待,曹宅卻毫無動靜,眾人一夜未眠,直到天際微微泛起白色,玉麵狐還是沒有出現。
曹壁終於鬆了口氣,正準備回房休息,卻突然仰麵倒地,脖子上一道細細的紅線慢慢變寬,鮮血如噴泉一樣湧出,已然氣絕。
接連三天發生大事,玉麵狐算是在桐橫城立了威。
在第四個日頭,太守吳達再也按奈不住了,親自領著一隊官兵巡街,要親手捉拿玉麵狐問罪,可折騰了好幾個時辰,卻一無所獲。
吳達正準備回府上稍作休息,卻見書齋之外圍著一群人,人頭攢動,語聲喧嘩,其中一人的聲音尤為熟悉,吳達微微皺眉,吩咐手下先行撤退,隨即朝人群走去。
人群中有一個簡陋的棋攤,一邊是桐橫官府的李師爺,另一邊是一位眉清目秀的書生,兩人隔著楚河漢界,車來炮往。
吳達細細端詳,隻見李師爺沒了往日的氣定神閒,此刻正眉頭緊鎖,手捏一車卻久久不落,尋思了良久,終於是遲疑地放了下去。
豈料一步錯、步步錯,書生趁勢大刀剜心,重炮成殺,李師爺雙車儘折,雙馬皆失,局勢堪憂。
敗局已定,李師爺不耐煩地一拂棋子,丟下五十兩銀子
“你贏了,李某人願賭服輸。”
言罷,李師爺氣惱地拂袖而起,低著頭走出了人群。
吳達會心一笑,大步邁入人群,一幫圍觀的百姓看見吳太守,就像是躲瘟疫似的,急忙一哄而散,棋攤上霎時隻剩兩人。
吳達對著書生笑道
“小兄弟棋力驚人,李師爺在這桐橫境內從無敵手,沒想到居然敗在小兄弟的手上,不知小兄弟如何稱呼?”
書生收拾好棋攤,作揖行禮
“草民程小江,見過太守大人。”
“小兄弟不必多禮,本太守也是好棋之人,想要與你切磋一番。”
吳達哈哈大笑,不由程小江分說,拉上程小江的手,便朝自家府邸走去,心中的小算盤打得飛快……
(4238,防吞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