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火武林!
薑承看見突然出現的憨漢子,心頭立刻謹慎起來
“不錯,我就是程小江,你有什麼事嗎?”
憨漢子說道
“我是洪大叔的鄰近馬七,這些年得了洪大叔不少的關照,聽說他外甥把屍體領了回來,我就過來看看,有沒有能幫上忙的地方。”
程小江試探憨漢子所言真假
“馬大哥,我正準備布置靈堂,你對亭橋城熟悉,麻煩你幫忙買些東西。”
說完,程小江將所需之物寫成一張單子,又拿出一些銀子,一並交給馬七。
洪石家中又隻剩薑承一人,他仔細地檢查著屋內的每一個物件,找到一本厚厚的冊子,發現上麵記載著許多驗屍過程及其結果。
薑承迅速地翻過幾頁,原來這是洪石四十年仵作生涯的心得記錄,哪怕最終的驗屍結果屬於正常死亡,也詳細地記錄在冊。
有此發現,薑小橙一頁一頁地查閱起來,既為查案、也是興趣。
半冊記錄過眼,薑小橙有些疲憊,於是放下冊子,揉了揉太陽穴,走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剛出門,薑承就看見馬七帶著幾個鄰居,左提包、右拎裹地趕了回來,程小江一一道謝,與左鄰右舍一起布置靈堂,商量下葬事宜。
馬七取出一張神像貼在堂屋內,程小江瞥見,疑惑道
“馬大哥,這是布置靈堂,你貼神像乾什麼?”
馬七道理所當然道
“鎮宅驅鬼呀!”
程小江故作不悅
“胡說八道,難不成我舅舅還會變成厲鬼?”
馬七搔了搔腦袋,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一個鄰居插嘴道
“洪石他外甥,你有所不知,老洪他進來有些反常,說話、做事都神神叨叨的,就像是中了邪似的。這不,才幾天就出了意外,你說若不是怨鬼附身,老洪他大半夜跑亭水湖去乾嘛?”
程小江望了一眼牆上的神像,故意深吸一口氣,咋舌道
“還有這回事?”
另一個鄰居歎道
“老洪和屍體打了一輩子交道,難說呀!”
馬七憨憨道
“前些天我和洪大叔喝酒,感覺他有些不對勁,總是說曾經做了一件虧心事,當年的怨鬼要找他算賬……”
程小江心頭砰然一跳,不動聲色地追問道
“什麼虧心事?”
馬七搖了搖頭
“洪大叔不肯告訴我,隻說我若果知道了,必會引禍上身。”
程小江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深思之中
“洪石口中的那件虧心事,也許與他被殺有關,說不定還能牽扯出多年前的秘密,而這個秘密,應該就是洪石和步登天的交集所在。”
如此思量,程小江不由得想起了那本冊子,洪石老實巴交,當了一輩子仵作,沒有其它興趣愛好,如果真做了什麼虧心事,也應該與某件案子有關。
左鄰右舍、官衙同僚,不少人陸陸續續前來吊唁,整個下午,程小江都在履行一個外甥的義務,裡裡外外,忙得不可開交。
到了晚上,吊唁的人各自回家,程小江本想偷個懶,翻一番洪石留下的冊子,再好好睡個覺,豈料馬七卻一直不走。
“你怎麼還不回去休息?”
“今天是第一晚,我留下來陪你守靈。”
程小江眼珠一轉,拍了拍馬七肩膀
“馬大哥仗義,我正好有些事要辦,麻煩你先守著,我去去就回。”
馬七義不容辭道
“沒問題,你先去忙吧。”
程小江脫下孝衫,順勢裹住那本冊子,出門後又回望一眼,見馬七仍然跪在靈柩前燒紙,暗暗感慨
“馬七還真是一個耿直漢子,洪石有此忘年好友,此生無憾了。”
薑承趕回客棧中,見蘇易煙已經睡下,於是安心坐在床頭,細細翻閱那本冊子。
翻著翻著,薑承突然停了下來,眼前這一頁隻剩下窄窄的一條,斷口處如犬牙交錯,明顯是被人故意撕掉的。
薑承敏感起來,連忙翻看了前後兩頁落款的日期,掐指一算時間,嘴角微微向上勾起,所謂的秘密,應該和這頁丟失的記錄有關。
休息了一會,薑承把剩餘的記錄依次翻閱,沒有再發現可疑之處。
薑承合上冊子,閉目養神,推敲著細節
“撕痕嶄新,應該剛撕下不久,洪石將驗屍過程詳細地記錄下來,應該沒有理由將其撕下。如果撕下記錄的不是洪石,那這頁記錄必定涉及某個秘密,而洪石的死就是被人滅口……”
不知不覺間,薑承竟然睡著了,再睜開眼睛之時,天已經蒙蒙發亮,他一躍而起,在額頭上重重一拍
“壞了,竟然睡了過去,讓馬七獨自守了一夜!”
薑承匆忙洗了把臉,又摸了摸蘇易煙熟睡的臉蛋,跳窗而出,以極快的速度趕回洪石家中。
一進大門,薑承頓感不妙,隻見棺材蓋斜放在地上,馬七已經不見了蹤影。
薑承心頭一顫,連忙衝進堂屋,向棺材內一看,不由得驚呼一聲,洪石的屍體消失了。
額上冷汗細密如珠,薑承雙拳咯噔一攥,喝道
“馬七!馬七……”
接連叫了七八聲,沒有回應,薑承屋裡屋外找了一圈,但馬七的人和洪石的屍體,就像是憑空蒸發了似的,連半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
程小江衝出院子,敲開左右鄰居的屋門,劈頭就問
“馬七住在哪裡?”
鄰居搓揉著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有些莫名其妙
“往西邊走第四座院子,出什麼事了?”
程小江沒功夫解釋,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找到第四座院子,程小江破門而入,隻見馬七像條死豬般趴在床上,程小江心頭一緊,連忙將馬七翻轉過來。
馬七睜開眼睛,原來隻是睡著了,程小江鬆了口起,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