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火武林!
凶奴王道
“但講無妨!”
薑承說道
“我自幼鑽研陣法,對各種陣法都了然於胸,唯有車懸陣之精深奧妙,讓我歎為觀止,我很想深入研習,日後與阿卑狼兵作戰,也可全力以赴,不知可否?”
凶奴王點頭說道
“你是我興匈滅漢的得力乾將,遲早要了解和使用這個陣法。此陣為國師所創,你今後就跟著他深入研習吧!”
這位國師是方外之人,隻因難以擺脫紅塵紛擾,被凶奴王重金禮聘而來。
國師性格古怪孤僻,和薑承卻頗為投緣,對薑承在陣法上的天賦,也頗為欣賞,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薑承很快掌握了車懸陣的要訣,在和阿卑狼兵的對決中連戰連捷,凶奴王對他越發榮寵有加,將自己的義女夏木也下嫁給他。
雖然是父母之命,夏木卻對薑承一見傾心,凶奴居於蠻荒之地,男子個個孔武有力,以蓄須為美,皆毛發旺盛,像薑承這種玉麵郎君,簡直是珍稀品種,也難怪夏木會對他愛得要死要活。
夏木下嫁之時,帶來四名侍女,其他三名侍女,都對薑承恭恭敬敬,唯有一名叫盼歸的侍女,對薑承冷若冰霜,目光中還藏著一絲敵意,讓薑承頗為不解。
這天晚上,薑承滿腹心事,在後園散步,突然聽到有女子的哭聲隱隱傳來,他循聲找去,隻看見一個女子匆匆逃遠,雖然看不到對方的容貌,但從背影看分明就是那個叫盼歸的侍女。
地上的青煙餘燼之間,散落著一堆沒燒完的紙錢,薑承若有所思燒紙錢祭奠親人是南朝習俗,難道盼歸並不是阿卑人氏?
很快,薑承又打了一場勝仗,在慶功宴上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家後,一頭倒在床上,很快鼾聲大起。
門悄無聲息地開了,一個身影如幽靈般走進來,躡手躡腳走到床前,手中寒光一閃,猛地向前刺去……
千鈞一發之際,薑承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刺客手腕,月光下看到了一雙驚慌的眼睛,正是那個叫盼歸的侍女!
盼歸一咬牙,持刀往前捅,但她那點力氣,哪能及得上薑承?
薑承一扭她手腕,盼歸發出一聲痛呼,匕首摔落到地上。
薑承冷冷問道
“你到底是什麼人?受誰指使要刺殺我?”
盼歸恨恨地瞪視著薑承,咬牙切齒道
“你這叛國奸賊,人人得而誅之,我今天殺不了你,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
盼歸突然俯身撿起那把匕首,義無反顧地向自己的頸項割去,薑承見勢不妙,飛撲上前,伸手打掉那把匕首。
盼歸雪白的頸項上,已經被割出一條血痕,好在薑承出手及時,傷口不算太深。
薑承盯著盼歸,說道
“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應該是南朝人,不過有一點我不明白,你跟我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
盼歸恨恨說道
“我跟你沒有私怨,隻有國仇!我父母都是被奴隸軍隊殺死的,我也被擄來,差點當了營妓,是夏木遇到後救了我,把我收為侍女。”
薑承問道
“奴隸軍隊殺了你父母雙親,你不找他們算賬,為什麼找我複仇?”
盼歸氣憤地說道
“凶奴雖然殘暴不仁,但他們至少是為了自己的族群利益,你這種叛國奸賊,比他們可惡一百倍!一想到你身為南朝人,卻幫著阿卑和凶奴做壞事,我就恨不得把你千刀萬剮!”
薑承呆立片刻,突然一躬到地,歎道
“盼歸姑娘,你錯怪我了!”
盼歸愣了愣,瞪視著薑承,問道
“你想玩什麼花樣?”
薑承隻覺得百般滋味,一齊襲上心頭,眼眶有些發熱,鼻子有些發酸。
這一個月以來,他承受了太多的壓力,咽下了太多的委屈,連做夢都想找人傾訴一下,可他能向誰傾吐腹中苦水?就連終日恩愛纏綿的枕邊人都不能啊!
薑承歎道
“盼歸姑娘,不瞞你說,我投敵是假,詐降是真,承受全天下人的誤解和唾罵,隻為扭轉乾坤,反敗為勝!”
盼歸目光閃爍不定,似乎半信半疑
“你說的是真的嗎?”
薑承說道
“沒有半字虛假,你知道我為什麼要向你吐露實情嗎?因為我需要你的幫助,我現在已經達到詐降目的,恨不得插上翅膀逃離凶奴,但我身邊耳目眾多,卻連一個自己人都沒有。我希望你能協助我,儘早逃離敵營!”
盼歸神情興奮,低聲說道
“將軍放心,小女子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盼歸離開之後,薑承在房間裡來回走動,眼皮子跳得很厲害,隱隱覺得剛才的舉動有些不妥,自己詐降臥底這件事,關係何等重大,就這樣全盤吐露,會不會過於冒失了?
薑承心中煩亂,離開府邸,來到一處高岡之上,想吹一吹夜風,就在這時,隻聽到馬蹄雜遝,一支隊伍快速趕到,將自己的府邸團團包圍,帶隊將軍高聲喊道
“大王有令,速將叛賊薑承拿下,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薑承驚出一身冷汗,伏在高岡之上動也不敢動。
那支隊伍搜遍林家,一無所獲,開始舉著火把,在附近搜找,有幾名士兵已經上了高岡。
薑承隻能冒險出擊了,他從高岡上一躍而下,把一名士兵從馬背上踹下來,騎上那匹戰馬落荒而逃。
追兵緊追不舍,薑承叫苦不迭,身後流彈不停射來,突然,身下這匹馬一聲悲嘶,一下臥倒在路上,原來馬腿上中了一槍。
薑承從馬上摔下來,就在這時,一匹駿馬從旁邊奔來,一隻手伸向薑承,伴著一聲嬌呼
“上馬!”
這是一匹神駿非凡的千裡寶馬,很快將追兵甩得無蹤無影,薑承溫香軟玉在懷,心中卻滿是愧疚,長歎道
“夏木,對不起!”
夏木冷冷說道
“我把你當作世上最親的人,可你卻把我當外人防,把一個外人當親人信任,我真不該救你!”
薑承訥訥說道
“難道你早知我心懷異誌?”
夏木歎道
“我們是夫妻,夜夜同床共枕,你真以為能瞞得過我?你早就在夢話中吐露心跡了!”
薑承打了一個寒噤,幸虧夏木對自己情意深重,沒有揭穿,否則自己早就身首異處了。
隻聽夏木繼續說道
“我義父雖然很器重你,卻始終對你存有戒心,他把我嫁給你,既是為了籠絡你,也是為了讓我監視你。但我沒想到,他對我這個義女,也不是絕對的信任,看來他擔心我跟你夫妻情深,站在同一邊,因此又把盼歸安插到了我身邊,她這次試探你,恐怕也是我父王的安排!”
寶馬追風逐電,邊關遙遙在望,薑承摟著夏木說道
“你可願和我一同逃離?”
夏木淒然一笑
“你是我的丈夫,我不忍看你身首異處,可凶奴一族是我的根脈,我又怎能舍棄?你知道嗎?當我拉你上馬時,我就已經無處可去了!”
薑承心中一緊,隻聽夏木柔聲呼喚
“抱緊我、再緊一點,對,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