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媽的就是在耍朕玩!
按照大宋朝真是的田產76億畝左右來推算,每一畝艘30斤,一共收228億斤糧食,也就是19億石。
有些地方路途遙遠,耗羨按照50折算,那也還有9500萬石的糧稅收入。
3200萬石,離9500萬石有6300萬石!
這6300萬石去哪裡了?
趙寧看完那份賬單,說道“哪些人隱瞞田產,又有哪些人偷稅漏稅?”
趙鼎思忖片刻,說道“隱瞞田產者大多是上戶、官田,還有一些是為了避稅,把田賣了,主動成為佃戶。”
“你說的把田賣了,主動成為佃戶是何意?”
“有些地方大戶隱瞞田產,通過關係,即便增加田數,也不必多交稅,而有些人為了避稅,則把田賣了。”
“百姓會願意把田賣了?”
趙鼎說道“願意,這是臣這次去民間實地考察到的,百姓的賦稅之重,超乎想象,有些人承擔不起了,寧願成為無田的佃戶,也不願意在擁有田。”
趙寧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均田承租的新農政,就是為了打破土地兼並的格局。
這是糧食議價權的爭奪。
土地過於集中,資源掌握在大地主和貴族手裡,糧食定價權便掌握在這些人手中。
打破土地兼並,緩和社會矛盾,為前線充足的糧食,節省朝廷開支,就是趙寧的目的。
現在的糧食供給,相當一部分是朝廷用錢買,還有一部分是用入中法兌換。
而此時的局麵確實,自由農甘願把田賣給大地主、貴族,委身成為無田的佃戶。
為何?
農稅製度和行政收稅的方式出了大問題啊!
趙寧說道“卿有何建議?”
趙鼎沉思片刻,說道“詭名戶甚多的根本原因,是不分官戶、形勢之家有免稅權,一些小地主和農民才願意把田賣給他們,並且成為他們的佃戶,從而達到自身免稅的目的。”
“想要破除這個局麵,就必須廢除官戶、形勢之家的免稅特權,嚴查隱瞞的田產,隻是……”
趙寧微微蹙眉說道“隻是什麼?”
趙鼎說道“當年王介甫便是臣這般想的,所以有了新法,還派人丈量田地,但因為阻力太大,所以中途作罷。”
趙寧點了點頭,這事是損害全天下官戶、形勢之戶利益的事,是挖地主老爺們的命根子,他們不拚命才怪。
但現在大宋朝的國土上匍匐著如此多的吸血蟲,這問題不解決怎麼行?
糧食的議價權關乎戰爭成本、民生溫飽。
“如此這般,現在皇家有數百萬畝田在京畿路,陳東的均田承租推行得還不錯,擴大新政推行。”
趙鼎擔憂道“如此會不會引起那些人的反對?”
“先在京畿路,把這數百萬畝地消化一番,理清楚其中的問題,河北、河東多荒田,這段時間,東府要派人儘快統計荒廢的田,為新農政推行到河北、河東做準備,屆時就派京畿路新農政的人過去執行。”
“對了,講武堂重開,但朕打算再立新學,設士、農、工、商等,再改國子監,立官學,讓官員進入官學重新考試,計入政績考核中。”
“新學為農業、工藝、商貿輸入相應人才,其中又還牽涉到軍工人才的培養,而官學,必須緊抓官員作風。”
“卿以為如何?”
趙鼎一下子接受了太多信息,他好好消化了一下,說道“臣需要回去好好梳理一番,至於陳東正在做的新政,臣之前一直有接觸,今日臣提報一份彙總,若是以數百萬畝皇田作為新政,未嘗不可。”
“好,你回去理一理。”
趙寧其實已經開始為他的新學無色人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