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是不能牽扯到核心官員的,一旦牽扯核心官員,必然是一場朝堂大風波。
到時候,主要矛盾就轉移到朝堂了,影響了政事堂的行政,牽連京畿路行政,對新政的執行隻會百害而無一利。
而且撤換了蔡懋那些舊黨人士,如何就能保證換上來的人是真正想要執行新政的呢?
這大宋朝的官員,一個個都是影帝。
蔡懋那些人至少明麵上已經表態反對新政,若是換一個明麵表態支持,暗地裡反對的,到時候連敵人在哪裡都不知道,豈不是更難?
所以啊,政治遊戲,不是簡單的我把阻礙我的全部乾掉,我就贏了。
中午的時候,秦檜的彙報又送來了,這一次沒問題。
金人細作楊秉和王忱!
當天,《東京日報》就加版印刷了一份出來,在東京城內被一搶而空。
在報紙上,戶部主事楊秉和吏部主事王忱煽動官員圍攻農政司衙門。
並且揭露了楊秉和王忱是如何策劃這場陰謀的。
至於為什麼要針對農政司?
報紙也給出了充分的說法,說《京畿路新農政條則》現在是富國強兵的好政策,被金人所忌憚,金人想辦法要破壞朝廷新政。
甚至派人進入農政司,把農政司的官吏打傷,大司農陳東也被打傷了。
東京城民眾一看到這裡,頓時都炸鍋了。
要知道,陳東在東京城可是名人。
曆史上陳東就帶領太學生遊行到皇宮門口,要求宋欽宗趙桓嚴懲投降派,堅決抗金。
一呼百應,民眾無不擁戴!
現在陳東被打傷了。
這還了得!
金人竟然想要破壞我們英明的趙官家和忠義的陳司農推行利國利民、富國強兵的新政?
一時間,民間無不在痛罵楊秉和王忱,並且歌頌農政司的新政。
群體輿論一道形成大勢,便會立刻彙聚如汪洋。
金人忌憚新政,想要破壞新政,我們一定不能讓新政遭到破壞,誓死擁護朝廷新政!
甚至有人聚集在一起,開始遊行,大喊“嚴懲漢奸!保衛趙官家新政!”
到這裡,新政的輿論可以說完全炒起來了。
下午的時候,新成立的大宋日報衙門,立刻將《東京日報》的底稿,快馬加鞭往京畿路四輔送。
這件事要大肆宣傳,要讓京畿路的人都知道現在的情況之嚴峻。
還沒完,那些被煽動起來的官員,為何能被煽動?
任何行為都有動機,他們為何能被煽動?
新政條則規定有50畝以上田產者,納稅十抽五,為什麼他們會被煽動?
這一目了然啊!
於是,查!
查田!查賬!
查家族收支,翻個底朝天的查。
你們不是細作,你們隻是被煽動,這不妨礙朕查賬吧!
這賬一查,總有人田產隱瞞吧?
大宋詭名戶可是非常多的。
詭名戶就是隱瞞田產的戶主,以官戶和形勢戶為主。
形勢戶就是有錢有地位的家族。
這一去查,必然是一大堆問題的。
有問題就好,就怕沒問題。
果然一查一大堆問題,隱瞞田產,偷稅,比比皆是,令人發指。
甚至有私吞朝廷礦產,買賣賣官者。
文德殿傳來趙官家憤怒的聲音“都砍了!”
還沒完,趙寧轉身立刻借題發揮,讓京畿路轉運司立刻嚴查稅務。
兩天之後,金人細作一事就送到了四輔,四輔各州報紙一刊登,立刻引起了軒然大波。
京畿路內部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燒。
而汴京城外,殺得是人頭滾滾,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