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光世的老爹劉延慶是西軍中的重要角色,本身就是將門。
席貢也有一大堆人想保,把責任往張浚身上推。
這個時候把席貢砍了,必然是影響各路人心的。
如果金國不打了,好了,可以關起門來砍人了。
十二月二十九日,除夕的前一天,上京。
錫林赫魯帶著一腔怒火和委屈,回到了上京,並且見到了完顏吳乞買,然後如實彙報了這次出使大宋的經過。
甚至添油加醋。
很快,這事勃極烈們都知道了。
完顏宗翰毫不客氣說道“宋人根本沒有議和的想法,隻有再次發兵,逼迫宋國皇帝,他才知道自己的處境!”
而完顏宗磐則是嘲諷的“在派使者之前,我就說了,提的條件過於苛刻,我們多次兵敗,宋國皇帝為何要稱臣,他是皇帝,又不是傻子!”
並且完顏宗磐再次強調“議和之事,是宗望提的,議和之後的對宋政策也是宗望提的,為何議和的條款,卻沒有讓宗望參與?”
這下說到眾人的心坎兒上了。
這次派使臣去,國書裡的許多內容,是繞開燕京的宗望的。
什麼稱臣、納貢,出使之前,上京製定的時候,嗨得一逼,甚至已經做夢夢到趙官家跪在使臣麵前對大金國的議和國書感恩戴德了。
結果呢?
這已經不是打臉了,是把大金國的顏麵摁在豬槽裡來回摩擦。
這讓大金國高層暴跳如雷,甚至讓完顏吳乞買暴跳如雷,在勃極烈議事上大發雷霆要再發兵三十萬南下!
可發飆歸發飆,冷靜下來後,又無可奈何地承認了暫時沒法發兵的事實。
自上一次合不勒汗在酒宴上捋了完顏吳乞買的胡須後,金國和草原蒙兀的關係,一下子降到冰點。
完顏吳乞買覺得合不勒羞辱了他,合不勒覺得金國皇帝在自己麵前高高在上,沒有半分誠意。
而且昨天從西夏興慶府也傳來了西夏國主李乾順拒婚的消息。
多方麵的掣肘,讓現在的大金國一下子陷入到了有史以來最被動的時刻。
在經過另一番談論後,完顏吳乞買決定議和之事,交給燕京的宗望全權安排。
此時,回上京複命的兀術正在燕京見宗望。
燕京的漢民是過新年的,燕京也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然而看到這場麵,兀術就來氣,他第一次被宋軍擊敗就是過年的時候,被那狗皇帝連夜偷襲了。
宗望看著愁眉苦臉的兀術,笑道“兀術,你不必過於擔心,大金正是用人之際,陛下不會為難你,諳班勃極烈更是看著你長大的,更不會為難你。”
“我是看見那些漢人過年來氣。”兀術解釋了一遍。
聽得宗望大笑不止,他說道“漢人有許多東西是非常好的,就說這新年,它可以穩定民心,在這個時候,漢人會駐足停下來,對過去一年進行反思,對來年進行憧憬,也會做出來年的計策,使人心中踏實。”
他拍了拍兀術的肩膀“大金現在是強而不盛,有強大的兵力,卻沒有足夠完善的製度來支撐。”
兀術疑惑問道“那如何做到強盛?”
“推行漢製,漢製如同一棟房屋的脊梁,房屋越大,越需要結實的脊梁,否則很快會自行崩塌。”
兀術陷入沉思中。
人們隻知道曆史上的金兀術屢次南下,屢次被南宋各路名將毒打。
但很少有人知道,金國完成漢製改革,緩和內部矛盾,金兀術起到了承上啟下的作用,他是金國進入封建帝國最大的推手。
也許正是早年,受到了他最崇拜的二太子宗望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