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看看這份情報。”
趙鼎快速看完,看完後,神色大變“這……”
趙寧說道“接下來一段時間,必然會有無數人奏劄到朕這裡來,讓朕緩和新學推行,也必然會有無數人就此事彈劾你,攻擊你。”
“臣有罪!”
“卿何罪之有?”
趙鼎跪下來,說道“新學推行至斯,引起如此強烈的抵抗,是臣未料到的,是臣未考慮周全,才引起如此惡性事件。”
趙鼎麵色蒼白。
這件事明顯是有人在背後煽動的,但他卻不能這麼說,因為他沒有證據證明。
“趙相公快快請起,此事並不能怪你。”
趙寧將他攙扶起來。
其實趙寧一直是比較擔心趙鼎的,新政改製壓力巨大,趙官家是最高戰略製定者,而趙鼎則是戰略執行者。
通俗一點說,趙鼎是要想辦法將新政落地的。
這個過程,必然麵臨無數頑固勢力的對抗。
趙寧說道“趙相公,朕問你,如何推行新學才使得他們願意接受?”
趙鼎答道“陛下,這件事恐怕不僅僅是新學,還與恩蔭改製有關,是臣改得急了些,才導致如此強烈的抵抗。”
“那如何改恩蔭製,才能不引起他們的抵抗?”
“這……”趙鼎一時間也答不上來。
“沒有辦法!”趙官家的語氣變得鋒利起來,“世間本無雙全法!這件事與你無關,這件事是一次必然爆發的結果!”
趙官家看著文德殿內的地圖,用堅定的語氣說道“不要害怕彆人的阻撓!改製,哪有一帆風順的!”
“比起什麼事都不發生,朕寧願這些事儘早發生,發生意味著看得見,看得見了,才能對症下藥。”
是啊!改革不是請客吃飯,哪有不流血的。
更何況是短時間內的改革,必然且一定是觸犯了利益集團,從而引發劇烈對抗。
這件事是必然發生的,是無法避免的。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就開乾吧!
“接下來所有彈劾你的奏疏,你一律視而不見。”趙官家繼續說道,他的目光透露出一種狂熱,“朕已經派張叔夜前往洛陽,控製住洛陽的局勢,但應天府必然也不會安分,需要你親自走一趟應天府。”
趙鼎也快速反應過來“去應天府快速提攜一批人進南京大學,分化他們!”
趙寧說道“對!沒錯!洛陽這件事是被人煽動起來的,應天府的局勢比洛陽緩和許多,你速速走一趟應天府,穩定住那裡的局麵,今年四京新學一定要落地,我們沒有時間了!”
誰敢阻攔,就殺無赦!
“臣這就準備準備,連夜出發!”
趙鼎匆忙離開京師,連夜收拾。
趙官家讓荊超傳話,給趙鼎安排了一隊精銳,護送他去應天府。
至於北京大名府,就絕不會出現這種事了。
大名府之所以存在,是當年作為對抗遼國的前線指揮中心,是軍防重鎮,那裡的儒生力量沒有那麼大,又有宗澤這種人物坐鎮,誰敢翻天?
懸在天邊的新月,如同一隻正在笑的鬼魅眼睛,冷冷暼著人間。
靖康五年九月初一的洛京大學考試,因為多方衝突,而被暫停。
第二天,東京城依然如往常一樣。
直到第三天,才陸陸續續有零星的消息傳到東京某些官員的耳朵裡。
但沒有人敢在公開場合說,因為這件事如果是真的,實在太嚴重了。
在沒有確認的情況下,沒有人敢亂說,隻是私下竊竊私語。
九月初三,張叔夜抵達洛京。
洛陽的秩序可以說非常混亂,街頭隨處可見字體。
還有一些儒生在街頭遊走,大聲喊著“嚴懲奸臣!嚴懲奸臣!”
張叔夜到洛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全權接手了洛陽的軍政。
張叔夜是正兒八經在西北打過仗的,靖康元年,帶著三萬人,真刀實槍跟金軍精銳乾過的。
上黨之戰,他也在場。
什麼場麵他沒見過?
當天,張叔夜就下達了一個命令所有擾亂秩序的,一律抓起來!反抗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