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午膳之後,高俅進宮,在後苑見到了趙官家。
“陛下。”
“如何?”
“現在整個東京城都在罵王守德,王守德已經身敗名裂。
“孔璠呢?”
“也一樣。”
“聖人血脈也罵?”
“也罵。”
看來效果達到了,通敵賣國的帽子扣在孔璠身上,聖人血脈的光環也沒用了。
高俅說道“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在街頭發現了好幾個瘋子。”
“瘋子?”
“都是老儒生,聽聞聖人血脈通敵賣國,接受不了,瘋了,在街頭又哭又笑,還有人把書拿出來燒了。”高俅用一種複雜的語氣說道。
高俅和秦檜是兩種完全不同的人。
秦檜平日裡裝得一臉的正派,卻野心勃勃。
高俅就不同了,這貨還是一個性情中人,有流氓氣質,有時候也是一個心軟的人。
看到太子趙諶今日的末日,多多少少有些感慨,看到那些儒生瘋掉,多多少少有些唏噓。
趙官家問道“城內治安現在什麼情況?”
“開封衙門的衙差已經全部出動,一切從嚴,京師各城門也加強了守備。”
趙官家點了點頭,說道“皇城司也加強巡邏,這幾日朝廷整頓,必然會引起不必要的慌亂。”
“陛下放心,都看著。”
“應天府有消息嗎?”
“有,今早剛傳來的,一切穩定。”
“穩定就好,這場鬨劇該收場了,不要再擴大了。”
“隻是,前秘書省校書郎富直柔卻在應天書院,被趙相公抓了起來。”
“這是為何?”
“富直柔在應天府大談新學之害。”
趙官家說道“這些人交給秦檜去處理吧,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是!”聰明的高俅立刻知道趙官家何意了。
這一次大清洗,必然有一大批舊黨被清洗掉,幾乎全部是秦檜一手操辦。
得罪人也全部是秦檜得罪的。
趙寧其實並不想高俅在這一次案件中牽涉太深。
傍晚的時候,秦檜回到家中,王氏親自來迎接。
“恭喜官人!賀喜官人!”
秦檜進了屋,他的狗腿子王次翁也跟著。
“良人何喜之有?”
“今日官人之名,已經在京師傳開。”
“都是虛名罷了。”
王氏說道“官人可不要小瞧了這虛名,不久之後,官人便能入中堂了。”
秦檜歎了一口氣,說道“這些還是多虧良人的出謀劃策。”
王次翁也說道“恭喜秦尚書!”
王氏問道“太子如何了?”
秦檜說道“陛下今日並未宣布廢太子。”
“並未廢太子?”王氏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莫非你意會錯了陛下的意思?”
秦檜說道“不會有錯的,陛下曾經親口跟我說過太子不可救藥,問過我該不該廢除太子,還跟我說關鍵時刻,需要我站出來。”
王氏說道“太子一日不廢,我們一日不可掉以輕心。”
王次翁說道“夫人是否過慮了,太子魯莽無知,反對新政,廢除他隻是時間問題。”
“無知?”王氏不屑一顧說道,“這位太子殿下現在隻有十四歲,在舊黨被打得喘不過氣來的時候,還敢站出來,換做是你,你敢嗎?”
王次翁縮了縮頭。
王氏繼續說道“這位太子隻是缺乏了曆練,若是讓他長大,羽翼豐滿,我們將麵臨一個可怕的敵人。”
秦檜愣了一下,說道“良人何意?”
王氏眼中露出凶光“想辦法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