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情激奮。”胡寅答道,“便說眼下的東京,對金軍在太原城的暴行也大多表示憤慨,甚至民間還有人自發地出錢運輸糧食去太原救災。”
趙寧很滿意,他說道“如此說來,若是戰爭一來,各地民眾必雲集響應?”
“確實如此。”
趙寧又問已經從大名府調回來的宗澤“河東、河北的糧草準備如何?”
“轉運司衙門有條不紊,各個軍鎮皆有存糧,一旦戰事開啟,半年之內不會缺糧。”
這時,戶部尚書梅執禮說道“陛下,目前北方各軍鎮皆以北方各路供養,京畿則有東南的糧食補給,表麵上看軍糧不缺,但一旦現場長期作戰,國庫可能會告急。”
“怎麼說?”趙寧疑惑道,“上次我們核算,北方七路新農政全部落地後,在糧食方麵是完全可以供養北方軍鎮的,為何國庫會告急?”
“臣說的是軍費、三軍犒賞,還有撫恤金,另外,登州軍費這兩年暴漲,一年就花掉兩百萬貫。”
“國庫現在還有多少錢?”
“核發完去年的俸祿,還剩300萬貫。”
秦檜立刻出列問道“去年洛陽案抄家抄了兩千萬貫,錢呢?”
“河北、河東一直在持續賑災,各地興辦學校、驛站,河北、京東加大鐵礦開采,全部需要錢,還有西南買馬,北方軍費。”
“現在官員一年俸祿多少錢?”
“一千二百萬貫。”
比過去降低了四百萬貫,這說明抄家殺頭、精簡人員還是有效果的嘛。
梅執禮說道“臣覺得,應該好好查查淮東、江南兩路、兩浙路了。”
他這話一提出來,現場就陷入沉默中。
蔡懋出列說道“陛下,眼下北線告急,金人可能有大軍壓下,貿然動南方,恐有不妥。”
“靖康五年淮東賦稅有嚴重的問題,這賬根本平不了,另外,江南東路的商稅也有嚴重出路,一些大戶就沒有交過稅。”梅執禮堅持說道,“而且還有一件很嚴重的事,聽說江南兩路有一些人去荊湖路大肆圈地。”
“大肆圈地?”
梅執禮說道“現在朝廷在荊湖路開荒,不少人瞄準了那裡的良田。”
“唐恪不是說荊湖路開荒者每戶不能超過五十畝田嗎?”
“說是這麼說,但明顯有人趁機鑽漏洞。”
秦檜說道“此事可是關乎荊湖路接下來推行的新政,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能亂說,荊湖路現在不少開荒的監鎮官那都是新學出來的,新政的支持者,朝廷若是沒有任何證據,貿然傳出這樣的風聲,被有心之人利用,萬一阻擾了荊湖路的開荒,誰擔得起這個責任?”
梅執禮這才沒有說了,顯然他也沒有直接證據。
“而且現在不能在南方攪起事端,現在動了,萬一南方各路借口鬨事,壓賦稅不上繳,誰能擔得起這個責?”
梅執禮道“誰敢押賦稅不上繳?蔡相公不要空口無憑!”
“若是有人借機行事,造成不可收拾的後果,這個責任誰承擔?”
現場鴉雀無聲了。
過了一會兒,趙寧才說道“戶部可以按照規矩查賬,再讓審計院介入查地方財務,若是屬實,交給大理寺立案,不必想得如此複雜,先查有沒有。”
“是。”
“胡銓回來了嗎?”
趙鼎說道“回稟陛下,胡銓還在回京的路上。”
“回京之後讓他來見朕。”
眾人從文德殿出來後,也沒有多說,各自回到各自辦公地點。
傍晚,一個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在康王府門口下了馬車。
不多時,這個男子走進康王府。
“草民參見殿下。”
“你來了。”趙構倒是對這個人十分客氣,“來,小王介紹一下,這位是當今執政兼刑部尚書秦檜。”
“草民早有聽聞秦執政大名,三生有幸,三生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