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披甲的士兵,不列陣的軍隊,和一群烏合之眾沒有區彆。
宋軍的騎兵狂潮傾瀉而下,直接衝垮折雲的護衛。
一切都似朽木一般被踩碎。
絕望的慘叫聲中,塵埃滾動而起,無數生命在初夏的陽光和溫柔的山風中凋零。
連折雲自己也不能幸免,他來不及逃走,整個人被一個力大無比的宋軍一槍從馬上挑起來,胸口被刺穿。
然後整個人像一塊破布被甩飛出去,再隨後,淹沒在鐵蹄的洪流中。
四月二十三日,就在山神嶺發生大戰的時候,保德城城西的宋軍軍營忙碌起來。
士兵們正在大口吃肉,吃完後,就開始換防,被換下來的也開始吃肉。
“吳帥,敵軍在黃河邊集結,顯然還有人是在渡黃河,我們真的不趁機殺過去嗎?”總參軍魏祥問道。
“你能想到的折可求想不到?”吳玠帶上頭盔,然後伸出一隻手,一邊的人幫他穿護甲。
“吳帥的意思是,折可求已經安排了伏兵等候我們?”
魏祥話音剛落,斥候們就回來了“報!吳帥,魏總參,在西邊二十裡外,發現一些騎兵的痕跡。”
“知道了。”吳玠帶好手裡的護甲,“繼續探。”
斥候們下去後,魏祥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吳帥英明!”
“記住!不要小瞧任何一個敵人!”吳玠輕描淡寫地說道,“哎喲,本帥的腰好像有點疼!”
“吳帥,您沒事吧?”魏祥關切地問道。
“無妨,更何況折可求曾經也是名將啊!”吳玠一隻手扶著自己的腰,目光投向北麵的黃河方向,“如果不出意外,折可求的主力已經渡過黃河。”
“最晚兩天,必然發生大戰。”吳玠補充道,“肉還夠吃幾天?”
“肉夠吃五天,其餘的糧食都還有。”
“這兩天把肉都吃了,對了,明天帶著兒郎們多跑跑步,練練摔跤,蹴鞠也可以,拔河也行,讓他們儘情地玩。”
“這是為何?”這個新來的魏祥,顯然不太懂吳玠的帶兵風格。
“大戰在即,將士們難免緊張,要把氛圍搞起來,要把軍心舒緩舒緩,防止營嘯。”
“天子上六軍,軍令如山……”魏祥激動地背著講武堂的那一套。
“放屁。”吳玠輕描淡寫說道,“士兵都是人,是人就會緊張,要認識到人的弱點。”
“這……”
“去辦。”
“是!”魏祥也不多說什麼了,既然大帥讓做,那就是軍令如山。
“媽的!”吳玠罵了一句,“這鎧甲真他娘的重啊!”
傍晚的時候,斥候們將保德城外宋軍的情報發到了折可求的大營。
“吳玠的兵在拔河?”折可求有些意外。
“還有人在蹴鞠、摔跤。”
“他是來打仗的,還是來觀光的?”折可求撓了撓頭,忍不住問道,“讓本帥想起了高俅那廝。”
“折帥,吳玠並非浪得虛名,靖康三年,他從陝西橫渡太原,在太原府與完顏撒離喝打了好幾個月,完顏撒離喝還曾經敗在他手中。”王錚說道。
“本帥知道!”折可求有些惱火。
折可求當年的確是西北名將,但在靖康元年支援太原府中的表現實在是拉胯,多次被金軍擊敗。
然而,吳玠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後輩,居然擊敗了金軍,而且還是精銳,這讓他這個老將心裡很是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