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錢相公,怎麼跑這裡來找我來了?”王宗濋笑道。
“王太尉,您還真有閒情雅趣啊!”
“錢相公現在位居宰執,就開始拿官位來壓我了?”
“不不。”錢喻清笑道,“我來是有要事。”
“什麼要事?”
錢喻清關上門,渾然不顧床上還躺著個女子,他壓低聲音在王宗濋耳邊說道“十天賣了五十畝地,這事你知道嗎?”
“什麼!”王宗濋大吃一驚,直接跳了起來。
“你不知道?”
“我……我……”
“王太尉,趕緊想辦法吧,你可知道這事在官家心裡的地位?”
“這不可能啊!應該是所有人都來爭搶才對!”王宗濋說道,“我早就提前打好招呼了,那些富商也答應了我。”
“我剛看完太府寺的冊子。”錢喻清說道。
“真的隻有五十畝?”
王宗濋是奸商沒錯,但他是大宋第一躺平擺爛王。
他要是乾活,那一定是被趙寧逼迫的。
“不然我豈會來此打擾您的雅興。”
王宗濋愣了一下,趕緊穿好衣服,跟錢喻清離開。
離開房間之前,還交代了一句“小麗,我晚上再來找你。”
“嗯嗯!”
外麵正在飄著小雪,一輛精美的四輪馬車沿著寬闊的禦街,快速向皇宮行駛而去。
禦街原本是不允許一般人用的,不過自從趙寧來後,這規矩就不再是規矩。
對於趙寧來說刺激運輸,發展商業才是硬道理,什麼讓不讓用都是扯淡。
“這四輪馬車是誰想出來的,坐得很舒服啊!”王宗濋感慨道。
“據說是格物院的人。”錢喻清回答道。
“那些人平時不顯山不露水,還真能弄出一些好東西。”
“王太尉,現在不是說這馬車的時候。”
“我知道。”王宗濋歎了口氣,“十天了,賣出了五十畝地,誰都沒料到啊,我現在怎麼跟官家交代?”
錢喻清沉默片刻,說道“朝堂上下,表麵是在擁戴府城新政,其實一批是持堅決反對態度的,還有一批在等待價格降低好拿地。”
“一畝10貫,不高了吧,東京城內隨便一畝地都要30貫起步,這汴河附近,已經到了60貫一畝!”王宗濋臉色有些難看,“要鄉下的良田,才2貫一畝,最貴的也就是4貫。”
“王太尉,他們不想朝廷在城外擴建,您想想,朝廷在城外擴建,城內的房價是不是就要降了?”
“我知道!”王宗濋沒好氣地說著,“我不是針對你,這件事我想起來就來氣!”
錢喻清坐在那裡,臉上還是掛著很溫和的笑容。
“北邊在打仗,吳玠要錢,虞允文要錢,這國庫的收入一年比一年多,但花銷一年比一年大,官家的胃口是越來越大了,沒辦法啊!”王宗濋掛著一對黑眼圈,“現在急缺錢,總不能跟官家說,讓他找幾個貪官抄幾個家吧?”
“這說不定還真有用。”
“彆,現在呂頤浩、秦檜、蔡懋,我哪一個都不想得罪,這幾位現在鬥得一個比一個凶,趙鼎我更不敢亂來,這事就交給高俅那廝去辦。”
“我說笑說笑。”錢喻清說道。
“要我說,乾脆就印錢,直接把錢印出來,反正民間也不知道。”王宗濋突然說道。
“陛下不會允許的。”
“那你的海外現在賺錢如何。”王宗濋走過來,一把搭住錢喻清的肩膀,“要不你多承擔一點,幫哥哥一把?”
“做買賣的收入需要一點時間,即便那些大食人願意付錢,也不可能立刻就擺到國庫麵前。”
“那待會如何向官家交代,錢相公,你替我想想,看在我當初幫了你那麼多的份上。”
“如實說吧。”
說著說著,兩人已經到了皇宮門口。
王宗濋和錢喻清下了馬車,匆匆進了宮。
文德殿內,趙寧一隻手舉著蠟燭,站在地圖前,燭光映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英氣。
他鋒利的目光釘在陰山之側,用一隻小旗幟模具安插在陰山以西,那裡靠近西夏的黑山威福軍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