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去嗎?”
“當然,你可是青衣社案的參與人。”
“那咱是不是要回去換一身行裝。”
“不用,咱們的陛下是個實在人!”
胡銓大步走出去,張充在後麵喊道“胡知府,您都好些時日沒有洗澡了,要不要洗個澡再去。”
“那更不必了。”
胡銓穿著官服,帶著官帽,帶著張充大搖大擺走了出去。
“原來是荊都虞,彆來無恙,彆來無恙。”
“胡官人,好久不見。”荊超露出笑容來,老熟人了,“我奉官家之命,前來接你。”
“那就請吧。”
荊超嗅了嗅,突然說道“胡官人,您身上怎麼有一股酸臭味?”
“有嗎?”胡銓抬起手臂,嗅了嗅,一臉疑惑,“沒有啊。”
荊超說道“比我這個當兵的還臭,你不要回去洗個澡,免得陛下……”
“不用,陛下有要緊事找我,萬一耽擱了,陛下發怒,誰都擔當不起。”
“行吧,走。”
胡銓在禁衛軍的簇擁下,邁著極其囂張的步伐,往趙官家的行宮走去。
人還沒有到行宮,事情已經傳遍了長安城的官場。
“什麼!官家讓禁衛軍去接胡銓?”永興軍路右參議官王逡驚訝地說道。
“是的,我們親眼看見胡銓被禁衛軍接走!”
王逡焦慮地來回走起來,一邊的侍女過來加爐炭,被他一腳踹倒,怒罵道“滾出去!”
侍女嚇得連忙爬起來,就退了出去。
“陛下會在長安停留多久?”王逡又問道。
“陛下已經出征好幾個月,現在又已經到了年關,應該休整兩日,便會啟程回汴京,不可能在長安久待。”
說話的是一個胖子,這個胖子穿著一件貂絨大衣,這種衣服,普通人家可能不吃不喝辛勤勞作十年,才勉強買得起一件。
“姓魏的,你立刻安排你的人,去把胡銓截殺了!”
魏長明站起來一臉驚訝地說道“王參議,您沒說錯話吧,那可是皇帝的禁衛軍,你讓我去截殺禁衛軍,我可不想死!”
“要是胡銓在陛下麵前亂說,你不想死也得死!”
“現在去禁衛軍那裡拿人,陛下知道後,還不得把整個長安城圍起來!”
被這麼一說,王逡立刻反應過來,隻能歎了口氣,說道“胡銓已經盯上我了,我不知道他查青衣社的時候,到底查到了什麼,該死的孫老頭那裡萬一有賬本,我們都得完蛋!”
“王上官不必著急,就算青衣社有賬本被胡銓掌握了,那也隻能證明您有錢在青衣社,不能證明您的錢,來自那些村民,那些村民的錢,早就被抹去痕跡了,到時候您就說,是家裡的人瞞著您,投的青衣社,您完全不知情,但也有錯誤,治家不嚴,請辭罰款,這件事上麵有人頂著,不會有事的。”
“你是不了解陛下的脾氣。”
“這長安城一大半的官員手裡都不乾淨,都放過高利貸,都有參與進來,我不信這件事陛下敢立刻捅破,難道你認為陛下能一口氣把京兆府大部分官員都砍了?”
王逡怔了怔,思考了一會兒說道“這倒不會,砍了誰來治理地方。”
“既然如此,王參議何必緊張,且看看胡銓到底能乾什麼!”
卻說胡銓大搖大擺到了行宮外,等傳話之後,胡銓帶著張充走了進去。
張充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陣仗,心裡緊張又興奮。
胡銓進了大殿,行禮道“臣胡銓,參見陛下,恭祝聖安。”
“小臣張充,參見陛下,恭祝聖安。”
“聖躬安。”趙寧走下來,走到胡銓麵前,正準備說話,忽然嗅了嗅,捂住鼻子說道,“你身上怎麼散發出一股酸臭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