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沒有!”
“真的沒有?”
盧清流全身一震,立刻補充道“不過草民隻是向人透露了與高太尉有一些交情,草民這樣做也是為了方便辦事,結交一些高官,打入他們內部,拿到更多的消息。”
“高俅主管皇城司,你將與高俅的交情告知給彆人,彆人不會防著你?”
“不不,草民隻是告知了一個人,草民完全是為了與他交換消息!”
“誰?”
“前兵部侍郎李回。”
盧清流此話一出,趙寧基本確認之前鄭喜推斷的八九不離十了。
不等趙寧問,盧清流趕緊解釋道“草民告知他這件事,完全是想控製他,從他那裡得到更多的消息,他與金人做了不少買賣,他的賬本裡是牽涉了不少官員的,這些官員當中有很多是秦相公引薦的。”
盧清流的語速飛快,可能是和皇帝對話的時候,心理壓力太大了。
這種感覺和與鄭喜對話是完全不同的。
皇帝的一個問題問過來,盧清流本能地就是不敢胡編亂造,因為如果前後圓不上,付出的代價是他無法承受的。
“例如青州知州胡長田,陛下還記得靖康七年十月的青州案嗎,韓世忠東征反叛的高麗,青州官員在地方上以戰爭的名義,搜刮民脂民膏,那其實是秦相公在背後指使的,意圖栽贓給韓世忠。”
“後來朝廷查處了青州官員,但青州上任的新的知州胡長田,依然是秦相公的人,他利用職權,在登州與金人做了不少海上貿易,他又是李回的表親,靖康三年,李回就開始在河北一帶與金人做羊的走私,胡長田靖康三年就跟著李回,從事了許多這方麵的事。”
“朕記得這方麵,北方查得非常嚴。”
“陛下是知道的,隻要官員想要去做,有一百種方法,地方上沒有人敢輕易檢舉,上麵又有許多官員罩著。”
趙寧明知故問道“如此說來,秦檜在北方布置了許多利益線?”
“是的!”
“李回跟你說的?”
“是的!”
“李回被蔡懋威脅,卻又跟你說秦檜的事,他跟蔡懋、秦檜都有關聯?”
“是的!”盧清流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李回的前妻劉夢就是金人細作,她在到東京之前,就與河北不少官員有來往,李回就是看中她這一點,草民剛開始幫李回辦事,李回是不信任草民的,無論草民做什麼,李回都防著草民,甚至好幾次威脅要殺了草民,草民也是被迫無奈,才對他透露身份。”
“自從透露身份後,跟李回的許多事辦得都順順當當了,他不止一次跟我說,如果東窗事發,讓我看在他了許多情報的份上,保他一命。”
“那他手裡所有的情報都告訴你了?”
“回陛下的話,草民不敢確定所有,因為草民不知道所有是哪些。”
“那你說的秦檜在北方有多條利益線,證據呢?”
“草民這裡有的證據就是好幾個州的知州私下利用職權與金國交易,這些知州幾乎都是秦相公引薦。”
“說到底,沒有直接證據?”
“那些官員,或者大商人,他們將私下與金人交易的錢財,拿出來,以購買古董珍藏品的名義,上交到了上線,例如草民知道的,胡長田曾經以一萬貫的價格,在東京的一家陶瓷店買了一個花瓶,據說那個花瓶是前唐皇室之物,但其實隻是出自開封一個普通的窯廠,這些店在東京有好幾家,他們定期倒閉,又定期重新換名字出現,查無可查,但是……”
“但是什麼?”
“但是李回跟草民說過,他曾經與秦相公的兒子談過一次,並且還留下了一封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