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軍開始積極備戰。
在草原上,顯然沒辦法像中原那樣一路橫推,以戰養戰。
長途奔襲在所難免,後勤壓力自然就大起來。
五月中旬的時候,一批糧食物資從高昌調度了過來。
此時,張珂再一次抵達了虎思斡耳朵城。
這一次張珂的身份又不一樣了,他帶了兩封信。
一封信是趙寧給耶律大石的,是一份共富貴的信。
在信中,趙寧用最真誠的語氣,向耶律大石表達了和平相處的決心,希望大宋能與大遼像過去那樣。
與此同時,承諾大宋將商品源源不斷輸入到大遼,並且免除大遼進入大宋的所有商稅。
這是一封極其具有誘惑力的信。
耶律大石看完後,甚至有些懷疑趙官家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居然能開出如此優厚的條件。
但耶律大石並不知道,時代已經變了。
像耶律大石這樣的人傑,自然非同一般。
可是他不知道水泥路,不知道珍妮紡紗機,不知道水力紡紗機,不知道江南的改稻為桑,不知道流水線生產帶來的社會分工。
這些都大大提升了生產效率,使得商品開始步入標準化時代,壓低了商品的成本,使得生產國有了強大的成本優勢,對周邊國家進行商品傾銷。
商業聯係帶來的依附關係,將在強大的軍事保障下,使得周邊國家逐步對強大的大宋產生依賴,進一步推動文化、經濟的融合。
這就是趙寧的戰略目的。
蒙古人真的征服世界了嗎?
世界隻是在蒙古鐵蹄下短暫的呻吟而已,蒙古人並沒有在征服國留下蒙古文化和蒙古文字。
武力的征服,永遠隻是曇花一現。
武力保障的基礎之下,威力更加巨大的文化改造、經濟滲透、金融融合,才是真正徹底馴化一個國家的手段。
至少趙寧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嶽飛帶著他趙寧的意誌力,到了西北。
順便,趙寧那份友好的書信呈現在了耶律大石的麵前。
耶律大石有他的局限性,他無法快速推斷出趙寧的真實目的,隻能懷疑趙官家實在口蜜腹劍。
第二封信是嶽飛的信,嶽飛以大宋在西域的最高統帥的名義,給耶律大石寫了一封信。
這封信的口吻就生硬多了,甚至字裡行間的殺伐之意毫不掩飾。
耶律大石依然對張珂客客氣氣,張珂的每一個疑惑,耶律大石都回答了。
但放人?
免談!
又過了半個月,已經是靖康十六年的六月,張珂憤然離開虎思斡耳朵。
離開之前,他公然大罵耶律大石是卑鄙無恥的小人,還將蕭斡裡剌等一眾契丹高層都罵了一遍。
罵歸罵,契丹人依然很客氣地他送出了虎思斡耳朵城,並且一路給他開綠燈,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到這位宋使。
這手段,明顯就是中原上國才有的。
回到北庭城後,張珂彙報了所有的情況後,嶽飛得出了一個結論契丹人是想等著我們長途跋涉去找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