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充說道“胡布政,人是遼王殺的,以哄抬糧價的名義殺的,您若是上奏朝廷,就得罪了遼王殿下!請三思!”
“遼王也不能隨意殺人!若這件事不秉公處理,以後本官還能調動哪一個商人?那些願意配合朝廷的商人,會如何想!”
“但若您得罪了遼王,彆說陛下,恐怕朝中也會有人為難您了!”張充有些著急,“為了一個商人,去得罪宰相和有軍功的親王,為自己樹立敵人,不值得啊!”
“此事你不要多問,本官自會處理!”
胡銓大步走出去,很快到了書房,立刻開始給趙官家寫奏疏。
十一月初十傍晚,蔡懋府邸。
程振對蔡懋說道“蔡相公,找下官有何事?”
“我問你,胡銓這個人如何?”
“胡銓在長安這些年,京兆府民生治理井井有條,商業發展也很穩定,對河西的移民開拓,以及絲路重建,都是他一手在操辦,吏部每年對其考核對極其嚴格,他卻能超額完成。”
“如此說來,此人不簡單?”
“他可是陛下點名派到長安的。”
蔡懋閉上眼睛,沉思起來。
“蔡相公,您今日忽然問胡銓作甚?”
“遼王在興州殺了一個人。”
“哦,殺了誰?”
“一個叫李季的商人,這個商人是長安過去送糧的,是胡銓派過去的。”
“殿下為何要殺他?”
“一石糧食賣到了兩貫!”
“這確實該殺!”程振聞言大怒,“這些商人實在夠混蛋的!汴京的糧食才300文一石,興州居然賣到兩貫一石!若不好好殺殺這風氣,還了得!”
“所以我問你胡銓如何,人是胡銓派過去的,胡銓敢讓人把糧食賣到兩貫一石?”
“這……”程振愣了一下說道,“以下官對胡銓的了解,他不會做這種事。”
“那為何能賣到這麼高價格?”
“必然是李季自己貪財!”
“可我聽聞,興州今年的糧食供給一直很緊張,去年韃靼南下對興州和靈州的破壞很大,許多田都荒了,關中也有旱災,現在又進入冬季,要從長安運送糧食並不簡單吧?”
“那這……遼王豈不是殺錯了人,看來遼王衝動了些。”
“不,遼王是知道其中利害關係的。”蔡懋深深地蹙眉,“遼王自然知曉糧價高是供需決定,他跟我寫了一封密信,但興州現在的情況十分複雜,商人不願意讓利,百姓隻能高價勉強苟活,遼王殺李季,是不得已。”
“可這得罪了胡銓,胡銓此人辦事態度極其強硬,他曾經還奏疏罵過秦檜,指責過呂頤浩,他可不是個善茬!”
“我明早去政事堂,關於此時,遼王給政事堂寫了一封奏報,等我看完奏報才能去麵聖。”
“隻能如此了!”
第二日一大早,蔡懋先跑去政事堂假裝辦公片刻。
“蔡相公!”虞允文突然喊道。
“何事?”
“您看這份奏劄,是遼王殿下寫的。”
“有什麼特彆的嗎?”蔡懋問道。
“您看了就知道了。”
蔡懋接過來一看,頓時大吃一驚,說道“你將這份奏報呈遞給大相公去,我讓人抄寫一份,進宮麵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