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企先則說道“涿州是燕京的南大門,宋軍向燕京施壓,一是想要加快戰爭的進程,弱化河東戰局的影響,二是想將主戰場定在涿州和燕京一帶,減輕河間府趙官家的壓力。”
“吳玠做此番安排,合情又合理,既從大局上能對戰局產生影響,又照顧到了趙官家的顏麵,作為統帥是合格的,作為臣子也是合格的。隻要宋軍能儘快攻破涿州和燕京,贏得主戰場的勝利,便能抽身回河東,我們在河東的戰場失敗也隻是時間問題了。”
韓企先心中感慨,完顏兀術對戰局的認知之深,超乎他的想象。
不過話說回來了,現在完顏兀術在燕雲之地到底安排了多少兵力,兵力如何部署,連他韓企先都不能知全貌。
這也是兀術吸取了上一次陰山之戰被完顏昌泄露情報的教訓。
金兀術現在采取的是切割管理法,顧名思義是每一個重要的人隻對自己手裡的兵力和事務負責。
甚至糧食的總賬目,後勤的官員也沒有一個人知道,唯一知道的隻有金兀術。
所以宋軍想要打探到金兀術的總兵力,或者說哪怕是金兀術身邊有宋人的細作,也不可能知道金人到底有多少兵力,又是如何部署的。
“吳玠的想法當然沒錯,兵力安排自然更沒錯,錯就錯在,他沒有了解清楚本王的兵力部署,就敢貿然出動主力將主戰場定在涿州一帶,他會為此付出代價!”
韓企先頓了一下,問道“需要向涿州支援嗎?”
“希尹相公暫時沒有提及此事,自然不需要。”
“既然宋軍主力抵達涿州,那我們現在抽一支精銳南下河間,直取趙官家營地,實乃絕佳之機也!”
“還不是時候,再給宋軍一點時間,他們攻不下涿州,就會繼續增兵,本王就想讓吳玠將更多的主力砸在涿州一帶,等時機成熟了,本王親自去將那趙官家捉來,讓他披上羊皮,跪在地上爬行!”
十二月二十八日中午,趙寧看完最新的戰況彙報後,就躺在臥榻上繼續閉目養神。
“爹爹,我能看嗎?”
“看吧。”
趙瑜看完後問道“嶽帥是要直取燕京了嗎?”
“是要讓金兀術儘快出動他的主力到河間府!”趙寧淡淡說道。
“孩兒愚鈍。”
“金人兵力做了十足的隱蔽,金兀術的主力在何處,我們做了長時間的刺探,依然無法拿到準確的情報,從金兀術奇兵進入河東來看,他是想要我們分兵的,他能忍,他就是在等待我們分兵。”
趙瑜問道“那我們分兵嗎?”
“這件事嘛,我就無法回答你了,你要知道的話,得去問嶽鵬舉。”
“那嶽帥會分兵嗎?”
“不知道,但從他進軍涿州來看,是希望逼金兀術儘快動手,金兀術想忍著讓我們分兵,嶽鵬舉就給他施壓,讓他無法再隱忍。”
趙瑜又問道“那戰局會如何發展呢?”
“你說呢?”
“孩兒覺得,金人會和嶽帥在涿州一帶展開一場空前的大戰。”
“不至於,金兀術可不會因為嶽鵬舉大舉攻打涿州,就立刻與嶽鵬舉在涿州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