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兀術臉上神色變幻不定,如此重要的時刻,恐怕嶽飛本人是必然會來了。
金兀術陷入沉思中,前方的步兵軍團戰鬥已經進入白熱化,現在……
隻是猶豫了幾個眨眼的工夫,金兀術便改變了注意。
他說道“傳令訛魯補,命他不惜一切代價攻破宋軍左線,本王要左線,不要他的借口,拿下左線,賜王爵,拿不下提頭來見!”
“得令!”
一道命令下去後,金兀術立刻傳下一道命令“傳令術列速,命他半個時辰擊破宋軍右線,拿下賜王爵,否則本王斬他於陣前!”
“得令!”
下了兩道命令,完顏兀術上覺得不夠,他下了第三道命令“傳令中線撻不野,他若半個時辰擊穿中線,賜遼王爵!”
“得令!
像術列速、訛魯布這種,都是金兀術的老部將了,十幾年前就跟隨他南征北戰。
撻不野這種副元帥級彆的則是渤海人,當年阿骨打滅遼,他被阿骨打擊敗,投降女真,從此一路也是戰功赫赫。
言罷,金兀術又讓人給北城的韓企先發命令“讓韓相公發兵北城!”
“殿下,我軍在北城大多數是簽軍!”
“現在還談什麼簽軍不簽軍,告訴韓企先,攻破北城,本王拜他大金丞相!”
“得令!”
重要的餅全部畫完。
兀術的餅還是很有分量的,他雖然把燕雲吸乾,但以他的兵力,真的要退到關外,進入遼東,依然可以主導金國話語權。
正在左線的訛魯布接到命令後,怒道“你回去告訴魏王,今日不破宋軍,我這顆人頭隨他拿去!”
說完,他帶著親衛兵向在駐留的騎兵行去。
在前麵,尚有一部分拐子馬等待他的命令。
訛魯布對眾人說道“我們當中有人已經同生共死十數年,我們平日不在軍中,則以兄弟稱呼,每每同飲酒,共狩獵,自家孩兒聯姻,孫兒牙牙學語,我們不僅僅是同袍,我們彼此亦是家人,我們同受魏王大恩,今日伐宋,魏王將左線交給我們,無論能否拿下,我們都要儘自己的責任,做人要知恩圖報,漢人也說,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一諾千金!”
他說得慷慨激昂,遠處廝殺聲如山洪海嘯。
“今日,諸位隨我一同殺敵,生死已不重要,能為兒孫再添一些恩澤,何惜此枯骨之身!”
言罷,眾人高呼“願追隨將軍同生共死!”
訛魯布以自己親自統帥的三千拐子馬,快速推進前線,他們不射箭、不回避,以拐子馬當做重騎兵,向前方宋軍展開了狂風暴雨般的進攻。
每每有數十騎墜地,後麵絲毫不退,再以頑強如鐵一樣的意誌繼續衝擊。
就像是在用堅硬的鐵錐鑿前方的石頭一樣。
宋軍同樣頑強,那些方陣中的每一個步人甲,如同牢牢釘在地麵上的鐵柱,他們以強弩、長槍,從遠處、儘出,擊退了一批又一批金軍騎兵和步兵。
在宋軍前鋒前麵的火炮所在處,已經堆積了一米多高的屍體。
但依然有源源不斷的金軍衝來,他們就像不知疲倦的鐵人。
普通人很難想象,軍隊到底是一種什麼存在。
戰爭是摧毀,軍隊就是反人性。
軍隊要磨滅人的個性化,強迫人們全部按照一個標準,連思想也隻能有一個標準。
如果達不到這個要求,不能稱之為強軍。
弱旅無法理解強軍的戰鬥狀態,所以隻能被淘汰,被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