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範致虛?”
“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範致虛,良人不可隨意猜測。”
“就是他!”韓世忠惱怒道,“此人虛與委蛇,心胸狹隘!”
“良人,若是換一種想法來看這件事呢?”
“什麼想法?”
“如果確實是範致虛,那範致虛身為軍政副使,也隻是在儘一個臣子的本分。”
“那他便如此汙蔑我?”
“有些事,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清的,從日本會東京的銀礦,若沒有任何差錯,卻絕對不可能,現在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良人在這件事上有徇私,而軍政院和軍督府的行為,查案恐怕是小,威懾良人可能才是大。”
“官家不會相信他們的!”
“官家不相信,朝野上下其他人信不信?”
“他們信又怎樣!”
梁紅玉溫柔地牽起韓世忠的手,她的眼睛就像湖光山色一樣柔和,語氣中帶著愛慕,她說道“彆讓官家難堪,恐怕風波才剛剛開始。”
“那我該如何做?”
“主動辭去現在的所有職位。”
下午的時候,韓世忠低調地抵達了汴京。
據說許多人提前得到消息韓帥會從南城進城,於是便有人專門在南城等候。
但後來才得知,韓世忠已經從西城進了城,徑直朝大內行去。
得知韓世忠陛見,趙寧立刻放下的手中的公務。
“快宣!”
韓世忠卸下武器,大步向文德殿走去,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但當到了文德殿前,又變得十分平靜。
他突然看見文德殿前的那棵樹,想起十六年前,自己第一次被趙官家宣見。
那是和嶽飛一起,趙官家賜了他們禦酒,還說了許多真誠的話。
從那個時候開始,韓世忠就暗暗發誓,自己這條命,就是官家的。
他摸了摸身上,那裡有無數條疤痕,在這雨天仿佛要隱隱作痛。
官家還是那個官家嗎?
“快進去吧,官家在等您呢!”王懷吉在一邊笑著說道。
韓世忠再次近文德殿,看見文德殿正中間那個筆直、挺拔的身影,還是那般的熟悉和親切。
想起上一次見麵就是在幾個月前的河間。
但不知為何,到現在,卻仿佛隔了很久很久了。
“臣參見陛下。”
“良臣,快過來,坐下說。”
還是那樣親切、關懷的聲音,每次見到趙官家,韓世忠既緊張,又激動。
“謝陛下。”
“什麼時候回的京?”
“剛回來。”
趙寧打趣道“剛回來就來見朕了,你再這樣下去,我擔心護國夫人對朕有意見了。”
“陛下宣召回京,臣不敢耽擱片刻。”
“但家人還是很重要的,你常年在外打仗,與家人分多聚少,朕心中有愧。”
“為了大宋,為了陛下,臣什麼都願意做。”
“朕知道你對大宋忠心,現在金國已經全麵退出關外,大的戰爭基本上結束了,這些年良臣功在社稷,朕得良臣,如唐太宗得尉遲恭。”
不說太宗和尉遲恭的關係還好,一說韓世忠心頭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