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天上明月薄唇輕啟“明月高懸照璧人,歸寧盛宴喜氣洋。月灑清輝情意長,笑語歡歌樂未央。”
此時,安織桐再也忍不住了,她站起身來,說道
“好了,差不多就行了,駙馬本就是父皇欽點的探花郎,這還不足以說明他的才華?今日是歸寧宴,就不要讓這些瑣事影響了大家的興致。”
劉淑妃見安織桐出麵維護江敘白,也不好再繼續刁難,隻好悻悻地對著安織桐笑了笑。
江敘白感激地看了安織桐一眼,兩人相視一笑,心中都明白,在這宮廷之中,劉淑妃這樣的刁難基本不算什麼刁難。
有了劉淑妃的開頭,其他人都陸陸續續的開始為難江敘白,王叔和皇弟們明知道江敘白身體不好不勝酒力,卻還是一個勁兒的灌給他酒。
安織桐把目光投向永順帝,卻發現永順帝隻一心與身旁的陳皇後說話,好似沒有一般。
這是安織桐的心裡便全明白了過來,她說劉淑妃怎麼會膽子那麼大,明知道安之行在爭取自己的幫助,卻還敢刁難他們夫婦,原來是有父皇的授意。
她在心中回轉了幾遍,心中一片悲涼,看!就是這樣,所有人都會以為永順帝是嫁了最心愛你的女兒,所以想讓駙馬吃點苦頭。
但是他從未真正的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想過問題,都說君心難測,到底是因為什麼,怕是隻有父皇自己心中才知道了。
安織桐能想到的,江敘白自然也能想到,他看著安織桐有些發抖的手,心中的心疼她的念頭又升了起來。
酒已過三巡,即便安織桐已命人悄悄將江敘白杯中的酒儘數換成了清水,可江敘白喝了這麼多,仍有些醉意上頭,使得江敘白感到頭重腳輕,意識開始模糊不清。
更糟糕的是,他此刻腹中一陣翻湧,尿意如潮水般洶湧襲來。
於是乎,趁著眾人皆沉浸於宴飲歡樂之中、無暇他顧之際,江敘白悄然起身離座,匆匆奔向茅廁而去。
待解決完內急之事後,江敘白隻覺渾身輕鬆不少,但同時又實在不願這般迅速地返回宴席。
思來想去,他索性信步來到荷花池畔,靜靜地佇立於此,目光呆滯地望著池中那隨風搖曳的荷葉和含苞待放的荷花,腦海裡一片空白,權當借此機會讓自己清醒清醒。
這時他身旁走來一人,江敘白側臉一看是三皇子安之敬。
正當江敘白出神之時,忽聞身旁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他下意識地側過頭去,隻見來人竟是三皇子安之敬!
江敘白趕忙躬身行禮,口中說道“三皇子殿下。”
安之敬微微一笑,上下打量著眼前這位風度翩翩的江駙馬,緩聲道“江駙馬,本殿早有耳聞,聽聞你乃是茂公的得意門生啊。”
此語一出,猶如一道驚雷在江敘白耳畔炸響,瞬間令他的酒意消散大半。
他心裡暗自思忖看來朱家和三皇子已然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想要利用自己這枚棋子了。
但臉上依舊保持著謙遜恭敬之色,回應道“三皇子所言極是,逸文能夠有幸高中探花,全賴恩師悉心教誨之功。若無老師傾囊相授,學生斷無今日之成就。”
安之敬微微頷首,表示認同,接著說道“嗯,茂公不僅是你的恩師,亦是本皇子的叔公。
想當年,本皇子年少時,叔公也曾對我諸多提點,教我為人處世之道,學問文章之理。”
江敘白心中冷笑,麵上卻恭敬道“原來如此,殿下與恩師情誼深厚,逸文自是望塵莫及。”
安之敬向前邁近一小步,刻意將嗓音壓得更低沉些,輕聲說道“本皇子知曉你如今身為駙馬,處境微妙。但你我都明白,朝堂局勢變幻莫測,你若有心助力於我,他日榮華富貴自不必說。”
江敘白聽聞此言後,趕忙垂下頭顱,恭恭敬敬地作了一個揖,回應道“殿下厚愛,逸文惶恐。隻是臣既已入贅皇家,凡事當以公主與陛下為先,還望殿下體諒。”
聽到這裡,安之敬的臉色不禁微微一變,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來,帶著些許不滿與威脅之意說道
“江敘白,莫要以為攀上皇姐就能高枕無憂,這宮中風雲詭譎。
而你呢?不過區區一介小小的探花郎罷了。在此等複雜險惡的環境之下,你可要千萬小心謹慎,千萬彆選錯了道路,否則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
江敘白緩緩地抬起頭來,雙眼直直地凝視著前方,眼神異常堅定地回答道“殿下教誨,臣銘記於心。然臣隻想守著公主安穩度日,朝堂之事,不敢妄涉。”
說完這番話之後,隻見安之敬猛地一甩衣袖,氣呼呼地轉身離去了,隻留下江敘白靜靜地站在原地,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由自主地深深歎了一口氣……
他深知就算自己再不願入局,如今也已經是局中人。而之後隻能小心翼翼周旋,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就在這時,一直隱匿於黑暗之中的安織桐緩緩地現身而出。她原本滿心憂慮著江敘白的身體狀況,畢竟他飲酒過度,令人擔憂。
然而,令她始料未及的是,竟會在此處撞見自己的皇弟正與江敘白相談,不過看這樣子,談得不是很愉快。
“殿下可都聽到了?”江敘白聞身邊飄來的淡淡香味,輕聲問道。
“嗯,本殿倒是聽得分明。看來,我那三弟以及朱家似乎對你這顆‘棋子’頗為看重啊。”安織桐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回應道。
江敘白喟歎一聲,好似自言自語般說道“嗬嗬,今日之後,情況恐怕便未必如此了。不過,臣有一事想要懇求殿下相助。”
“哦?何事但說無妨。”安織桐微微頷首,表示應允。
隻見江敘白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而懇切地道“還望殿下能夠庇護微臣的家人周全無虞。
隻要能確保臣的家人平安無事,殿下但凡有所差遣,無論何事,臣皆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安織桐聞言,雙眸緊緊鎖住江敘白,緩聲道“此話當真?”
“君子一諾千金,駟馬難追!”江敘白毫不猶豫地點頭應道,其語氣斬釘截鐵,毫無半分遲疑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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