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鮑奇羽在哼哈二將的陪同下,帶著一紙公文走馬上任。
他與院中諸人有同住數日的情誼,如今也算相識,對於他的上任,大家最大的表示就是沒有表示。
畢竟不管是胡院長,還是鮑院長,於他們來說並無差彆,他們更關心何不食肉糜?
新官上任的鮑院長對著焦土地上的斷壁殘垣沉默良久,最後決定將自己的書房暫設在膳房。
於是一邊是煙熏火燎的飯菜香氣,一邊是鮑院長聽著福田院內的各個管事彙報工作。
經過一上午的聆聽,鮑奇羽搞清楚了幾件事,一是房舍年久失修,得修;二是院內缺吃少穿,得買;三是連著兩個月院內管事及幫傭的月錢都沒發,得發。
總之就是缺缺缺,錢錢錢。
對於管事們的話,鮑奇羽無法辨彆真偽,畢竟帳本什麼的都隨著胡院長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
隨著胡院長一把火燒乾淨的還有福田院的庫銀。
揮手將管事們遣散,鮑奇羽愁眉苦臉的支著下巴歎氣,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這兜比臉還乾淨的院長也不會憑空畫餅啊。
正在歎氣,範大嬸用圍裙擦著手從後廚出來,“院長,米沒了,麵沒了,油鹽醬醋都沒了,還有欠人的菜錢也該結了。”
從小到大從沒為銀錢發過愁的鮑奇羽,此時問著自家小跟班“到哪裡能弄些銀錢?”
趙龍二話不說解下腰間佩刀遞給他。
他尋思著這刀也當不了幾個錢,趙虎怕是想讓他拿著刀去再就業,從一院之長到路邊的強盜,他覺得自己不該墮落的這麼快,於是將期待的眼神轉向另一側。
張虎則憂愁的摸著小肚子,他再也不想吃福田院裡不見葷腥的飯菜,於是他舔了舔嘴唇道“問舅老爺要點唄。”
“好主意。”鮑奇羽拍著張虎的肩膀一躍而起,“福田院本就屬朝廷下設,咱們缺錢當然是要問父母官要。”
“少爺,刀。”趙龍在他身後道,鮑奇羽回首,就聽趙龍又道“刀你拿著,萬一舅老爺不給,你可以嚇唬他。”
鮑奇羽思考片刻深以為然,轉身抓過趙龍的刀,大步向外走去。
刑昭昭端著蒸好的饅頭出來,正好看到鮑奇羽離開的背影,“要吃飯了,院長做什麼去?”
“打劫。”
鮑奇羽扛著刀大搖大擺闖進了鳴沙縣衙顧縣令的房間,然後將手裡的刀重重拍在桌上,震得那紅燒魚跳了兩跳。
“給錢。”
麵對強盜般的混賬外甥,顧縣令眉頭都沒動一下,手中的筷子穩穩的夾了一塊魚肚肉,“多少?”
鮑奇羽抓抓腦袋,“多多益善。”
顧縣令將魚肉喂進嘴裡,形狀姣好的紅唇輕吐出一個字“滾。”
“好嘞。”鮑奇羽悻悻拿起腰刀,麻溜的跑了。
重新回到福田院,認真統計了米多少錢、麵多少錢、油鹽醬醋多少錢,修房子多少錢,院中管事雜役月銀共計多少錢,然後列了一張長長的單子,這才又殺回縣衙。
將單子重重拍在顧明揚的麵前,鮑奇羽中氣十足道“一共一百四十二兩三錢,給錢,給錢。”
顧明揚挑起半邊眉毛,不動聲色的問他“你可知朝廷每月給福田院的撥款是多少?”
“八十兩。”這一次他準確回答出了問題。
”那多出的六十二兩三錢由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