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在正前方,學生們自然是能尋到什麼幫助就尋找什麼幫助。郭家寶正是如此。
次日晚餐後,一個在學校總務處工作的遠房親戚將一間教工宿舍的鑰匙交給了他。
當回到他們住宿的文科班一宿舍,郭家寶一屁股坐在沙誌床上,微笑著看著沙誌和李心剛。
沙誌說“你這家夥,這麼好的消息竟然一直憋住不告訴我們?”
李心剛故意歎氣道“我怎麼沒有這麼個好親戚呢?郭家寶,能不能也幫我找一個?”邊說邊坐在郭家寶對麵,他自己的床上。
郭家寶心情愉快地說“親戚嘛,還是你自己找,說不定在什麼地方就能找出個什麼七大姑八大姨來。”
因為很清楚自己沒有那樣的七大姑八大姨,沙誌馬上說“李心剛你彆胡思亂想了。他那裡方便的時候,我們過去沾沾光。他那間宿舍,可是看得見風景的地方!”
沙誌站在走廊中,邊說邊伸手敲著旁邊的床架子。
文科班男生有兩間宿舍,是同一棟房子中的兩間教室改造而成。他們所處的一宿舍本有兩個門,封了一個,隻使用靠整棟房子中部的那個。
綠色鐵架子的上下床在宿舍裡排成四列,中間的兩列並在一起,因為有蚊帳的原因,宿舍中形成了南北兩個相對獨立的半區。
三人的床鋪都在離宿舍門較近的南區。南區由一條走廊分開,沙誌的床位於走廊北麵最西頭的下麵,李心剛的床位於沙誌的正對麵。
“當然是看得見風景的地方。”郭家寶說。
他那間即將入住的單身宿舍位於梧桐路東鄰近水邊路的一棟教職工宿舍中。
穿過南秀河邊的楊柳絲,前麵再無阻隔,直接麵對著綠色海洋般的稻田。不用說在那間宿舍裡可以自由自在,即使是視野也比眼下擁擠的一宿舍好多了。
“千萬彆信他的話,他哪裡會去欣賞風景,他是準備金屋藏嬌!”李心剛嘻嘻笑著,拿出心愛的美人扇輕輕搖了起來。
沙誌“哦”的一聲也笑了起來“很有可能從此走出人生成功的第二步!郭家寶,不會是這樣吧?瞧你那樣子,說不定真有可能呢!”
李心剛立馬搶著說“這還用問,郭家寶用心良苦。沙誌,你千萬彆想沾什麼光。”
郭家寶也笑了“聽,有人想多了。”伸手從沙誌床頭抓了本書輕輕扇了起來。
沙誌突然想起剛過去的高考,問“今年學校的高考情況到底怎麼樣?到現在還沒有看到光榮榜,班主任也沒有提起。”
開學已經有幾天,但或許“高考”一詞太敏感,同學們都不怎麼談及,即使要談也多半談的是暑假裡發生的大事。
沙誌雖然對高考有很強烈的期待,但也是如此。他隻知道學校今年的文科第一名叫王會,去了天津的一所大學。
按理說他應該很關心也應該很主動地去了解上一屆的高考情況,但開學以後每天隻是把頭埋在新課學習中,幾乎什麼也沒有做。
雖然已經成為了一名大師兄,但他依舊是個懵懂而敏感的少年。
或許,他就是一個隻知道死讀書的學生,等著有人來告訴他外麵是什麼樣,等著有人來告訴他應該怎麼辦,等著有人來告訴他應該做什麼。
郭家寶立刻心情沉重地說“今年考得很不好,哪裡還用得著什麼榜!學校理科不怎麼樣,考上兩個也就那水平,但文科竟然也隻考上三個!”
“文科也隻考上三個?”沙誌大吃一驚。
對理科的情況還算能理解,因為學校的理科本來就不怎麼樣,但對文科的情況隻能用“震驚”一詞來形容。上一屆文科班有九十多人,竟然隻考上三個。
雖然早知道學校是一所普通高中,但文科一直號稱在全縣小有名氣,現在這“小有名氣”竟是這樣,頓時一種無形的壓力迅速襲上心頭。
芙蓉縣有五所高中,位於縣城簡稱芙中的芙城高中是重點高中,位於縣域東南西北分彆簡稱英中、嶽中、鯉中、楚中的英田高中、嶽南高中、鯉魚嘴高中、楚山高中是普通高中。
“去年前年也就這樣。”李心剛收住手中的美人扇說。
“也就這樣?”沙誌又吃了一驚,睜大雙眼問,“明明我看到去年前年的光榮榜上有很多人,而且還有被錄取到bj的大學?”
在他們心中,bj的大學都是全國最好的大學。每年九月新學期開學的時候,學校登雲路邊的宣傳欄上會張貼出大紅的光榮榜,但今年沒有。
“那主要是複讀生!”郭家寶橫了沙誌一眼,“所謂的文科出名主要還是靠複讀生。今年複讀生考得也不好,應屆生更差。”
“主要是複讀生?複讀班學生也算高三?”沙誌再次睜大雙眼問。
學校有一個文複班一個理複班,教室在梧桐路西二食堂南麵的一棟房子裡。
沙誌雖然知道學校有複讀生,有些人甚至是以高五高六高七自命,但從未與他們打過交道,對他們也不關心,所以一時無法將複讀生與光榮榜聯係起來,更無法將文科出名與複讀生聯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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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高三算什麼?他們與我們一起參加高考,自然得算同一個年級,”李心剛皺了一下眉,“不要被什麼高五高六高七給迷惑了,我們參加的是同一個高考!”
“這還能有假?”郭家寶搖搖頭接著說,“雖然我那親戚在學校裡隻是打打雜,但還是能了解些情況。聽他介紹,學校今年的高考成績比前幾年都要差,主要是複讀班差。上線人數沒幾個,自然沒什麼必要張榜。何況錄取的喜報已經第一時間在校門口公布,哪裡用得著再來個不怎麼樣的光榮榜?”
“郭家寶的信息比較準,隻考上三個肯定沒有錯,但好歹還是有一個上了重點本科,而且是學校文科狀元。”李心剛跟著搖搖頭,“光榮榜沒有看到,可惜喜報也沒有看到。”
“一個狀元,還有兩個什麼?”沙誌壓住心中的不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