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老板滿麵帶笑走到小木桌前，將一瓶沒有標簽的燒酒“咚”的一聲放在上麵“這酒與你們上次喝的一樣，味道還不錯吧？”
“不錯，就這個了。”百事通拿過酒瓶，透過外麵的玻璃觀看裡麵的酒。酒無色，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彆，但他還是一副很認真的樣子拿在手裡轉著看著。
這時有幾個理一班學生走了進來，雖然是同一個年級的，但與沙誌他們並不熟。
老板迅速走過去打招呼。跟著又有幾個學生進來，看不出是哪個年級的，更看不出來是哪個班的，但小飯館裡麵一下子坐滿了。
“扯遠了。沙大俠，酒已經拿來了，你喝不喝？”項得力問。他已經從百事通手裡把酒拿了過去。
“哎呀呀，項大俠，我真過敏，也算我沒膽，”沙誌把麵前的酒杯拿在手中，用眼睛示意著老板的方位，“剛才聽你的意思，他是個厲害人物？”
“不行，把酒杯先放下來再說。”項得力盯著沙誌手中的酒杯說道。
沙誌故意當作沒有聽見，扭頭問百事通“聽說過年的時候吳茹丹玩龍尾巴，你知不知道？”
“這麼快就‘顧左右而言它’了？”項得力仍然不依不饒，但百事通已經來了興趣，“說到龍尾巴，正月間我聽說有一條母龍，覺得很有趣”
“又開始吹了。”郭家寶說。
“真不是吹，”百事通晃了一下腦袋，“告訴你們，那天我和一個朋友聽說以後，三步五步匆匆趕過去，打算好好欣賞欣賞母龍表演。當時，迎麵耍龍頭的是一個彪型女大漢”
“編吧，你編吧，”郭家寶馬上笑著說，“什麼‘聽說以後’，什麼‘彪型女大漢’？”
百事通連連擺手“當然。要不是你們今天請客，我也不會對你們講我的發現。項大俠你好好倒酒，對，彆浪費！我慢慢跟你們講我那天的發現”
項得力這時正低頭給幾個人的酒杯倒酒。聽到百事通提到他，抬頭揚揚眉“小瞧我了，我技術這麼高怎麼會浪費？”說完退開小木椅，蹲下身子看著裝滿酒的酒杯說，“沒錯，剛好平齊杯口，一點也不多，一點也不少，所謂恰到好處！”
李心剛沒有理二人的話，朝旁邊已經點完菜正向廚房走去的梁老板呶了呶嘴“百事通你那發現還是留待一會兒講，我們還是先聽聽項大俠講講那江湖故事。”
“說出來嚇死你們！”項得力笑著站起來把小木椅歸位，瞅了一眼廚房中的梁老板，跟著環顧了一下另外兩桌人後，坐下去後身子向前靠低聲說，“小聲點。你們知道母夜叉孫二娘和菜園子張青的店吧，武鬆差點給做成了十香散！要是在古代，你們今天要不是吃那十香散，就是被做成十香散！”
沙誌與李心剛互相看了一眼，郭家寶則把頭往前探到小飯桌上問“什麼意思？”
百事通瞥了一眼郭家寶輕聲說“噓，這還不明白，人肉包子啊，真傻啊你！”
項得力再次伏低身子壓低聲音“這老板不要看他年輕，卻是個厲害角色。前幾天我秀水老家一個朋友過來，那也是一個狠角色，但是一見到他就對我說，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他。至於他的來曆，我朋友也不大清楚，隻是說他有些神秘。”
李心剛湊了上來“所謂‘大隱隱於市’”
沙誌也靠了上來“看不出來還挺神秘，比你這秀水大俠還要厲害？”
項得力說“彆瞎掰。他隻有九根手指頭，注意到沒有？他的廚藝不錯，做得一手好菜，還找了一個外地人做老婆。據說是個少數民族，就是外麵那位……”
沙誌輕輕笑道“難道他就是鼎鼎大名的九指神丐，北丐洪七公？”他先前已經注意到老板左手隻有九根指頭，心中雖然感到驚奇，但仍舊是開著玩笑說。
李心剛說“少數民族？除了電視中見過，還從未見過，我去見識見識！”話音未落已經站起來往外走。
幾個人看著李心剛興衝衝地走出去後，沙誌滿臉興奮地說“武俠小說看過那麼多，還從未見過江湖大俠，原來就在我們身邊，難道真正的‘大隱隱於市’就是如此？”說話之時他向前伸出右手，勾起食指晃了一下，然後迅速收回去。
“彆武俠小說了，小夥子，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虛心向項大俠學習學習。”百事通笑著說。
就在項得力把幾個人的酒杯都倒滿，繼續忽悠沙誌把手中的酒杯交給他的時候，李心剛滿臉笑容地走進來，坐下後低聲說“一口的普通話。問她，是錫伯族的。”
百事通笑著說“原來是北方人，難怪個子比我高。”
郭家寶說“你不是同項大俠來過嗎，怎麼才知道？”
百事通聳了下肩膀“雖然沾我們項大俠的光，但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估計隻有我們項大俠見過。”
見項得力笑而不語，沙誌探頭向前低聲說“我們這裡未來會不會卷入江湖之爭，各大門派會不會來個你來我往，為某個神秘的寶藏秘籍打得天翻地覆？也好，到時刀光劍影，華山論劍，我們也可以大飽眼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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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拿來！”項得力嘿嘿一笑，“江湖風雲，拿來，才告訴你！”
“江湖？”百事通興奮地說，“我來說一個。江湖上有個人稱‘六子’進飯館的傳說，隻要是六子聚齊，再大的老板也要以最高規格接待，並免費最好的餐食。”
“六子？”沙誌馬上問，“什麼‘六子’，還要最高的規格來接待？”
百事通說“駝子、啞子、禿子和瞎了一隻眼的瞎子、聾了一隻耳朵的聾子、瘸了一條腿的瘸子，合成‘六子’。隻要他們能聚到一起就一定有故事。”
“原來是這‘六子’，奇人必有奇事，”李心剛說，“但找禿子也太容易了吧！那些和尚、尼姑都是禿子，怎能把禿子和其他子並列？”
沙誌說“和尚本不是一般人，更不用說尼姑。唱大江東去的蘇東坡喝酒吃肉有佛印，遊山玩水跋涉萬裡的徐霞客也有靜聞，把他們歸為‘六子’奇人也說得通。”
“還有牛鼻子，”郭家寶笑著說，“既然有和尚尼姑，就不能不提到牛鼻子。《紅樓夢》開篇即提到一僧一道茫茫大士、渺渺真人，後文中又數次提到奇特的一僧一道，推動著小說情節發展。既然有禿子，我看不妨再加一個‘牛鼻子’，叫‘七子’。”
“有道理，”百事通晃晃腦袋說，“但是江湖上已經是定數，我們就不隨意更改了。”
沙誌說“且不管六還是七，但要分辨是是聾了一隻耳朵還是兩隻耳朵，真聾還是假聾，是真啞還是假啞，這個難度也太大了吧！而且，假如有這樣一幫人聚集好了，成天吃了上頓吃下頓，吃了東家吃西家，飯館都要給吃垮了。”
百事通說“既然是江湖人士，自然得按江湖規矩來行事。這‘六子’不能一起來，得是偶然相遇，相聚在飯館中，老板才會以江湖規矩接待。不然，他確實隻能等著關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