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日早晨,沙誌被李心剛、郭家寶給拉了起來。
儘管仍然睡意濃濃,但依舊被拉起來去吃早餐。因為郭家寶前一天已經預約了一個照相館老板去江邊拍照留影。
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當三人與照相館老板彙合後,沿著大堤向北走時,遠遠就看見一群人站在渡口附近的大堤上。
不用說一定是同年級的學生,也一定是到江邊來記錄青春歲月的同道人。
果然不錯。那些是理一班學生,有的站在大堤上,有的下到了江邊,有的則已經在江中的渡船上擺出造型開拍。四下裡響起的都是歡快的喧鬨聲。
渡口附近河床寬闊,至少有六七百米。但眼下的江流仍然隻有三四十米寬,就在他們腳下。
大堤高聳,堤坡如陡崖般近乎垂直著下去,他們的腳麵高出江麵大概有二十多米。
今年的第一次春汛已經來過,江水渾黃,在大堤與對麵的沙洲之間快速向下流去,在岸邊泛著許多泡沫。
江水過去是大片大片的銀白色沙洲。近水邊的沙洲上零星地開著些小小的黃花。
那是風兒鳥兒播種,自然生長出來的油菜花。花兒雖小,但依舊點綴著赤裸的沙洲,頑強地在微風中展示著生命的力量。
龐大的沙洲之後是連著對麵大堤的沙灘,沙灘上生長著高大的意大利楊。高大的意大利楊已經在灰色的天幕中透出綠色的新意,但能分辨的依然主要是高大的樹乾樹枝。
不用去細細追尋枝頭的新綠,因為僅僅是看到高大的樹乾樹枝,也會感受到那裡是一片森林,一片蜿蜒綿延的森林。
“你們也來了,”古水兵熱情地迎上來說,“隻有一艘船,想過去的話可得等好幾趟。”
“你們班同學都來了?”李心剛往大堤下瞅了一眼後接著問,“小魔女沈卿來了沒有?”
“當然都來了,”古水兵哈哈一笑,“不過,小魔女沒來。”
“太遺憾了,你們班這麼重大的集體活動竟然沒把小魔女請來。”郭家寶說。
“彆說我們了,看看你們,”古水兵自豪地伸手指著眼前的幾個家夥,“這才幾個人!”
也夠他自豪的,整個年級也隻有他們理一班,除了照畢業合影外還組織了這樣一場大型集體活動。
“我可是把我們文科班最厲害的幾個人都拉過來了,”李心剛笑著指著自己和沙誌、郭家寶,“這三位可是文科班的希望,祖國未來的棟梁!”
“好,好幾朵含苞待放的花朵,”古水兵伸手指著幾個人,“不,花骨朵!”
“與我們站在一起馬上感到不一樣了吧?會不會已經油然而生一種幸福感、自豪感?”李心剛笑一笑,跟著一揮手,“彆瞎扯了,理科班的小魔女到底來了沒有?一大幫老少爺們,背也應該把她背來,搶也應該把她搶來!”
“你這土匪,”古水兵伸手揍了李心剛一拳,“想到的隻是小魔女。我們怎麼能不邀請她?你們想想,整個年級就她所向無敵,一覽眾山小,是我們理一班的驕傲,我們即使不背她也會把她扛過來!”
“像你當年在河口初中一樣,所向披靡?”李心剛故意說。
“承蒙有人記得,”古水兵馬上雙手伸出作了一揖,臉上不無得色地說,“慚愧,慚愧!”
“她人在哪?”沙誌沒有理會二人說笑,邊問頭邊向江水對麵的沙洲上望過去。
理一班已經有些人渡過了江,正在對麵沙洲上撒歡兒奔跑,白色的沙洲上留下了一串串歡快的腳印。一個穿著草綠色夾克的女生正蹲在一叢小黃花邊,不是小魔女還能是誰?
“文科班的狀元不服氣了,李心剛嗬嗬地笑起來,“想找她單獨會一會?好,今天我們來個文理狀元麵對麵,直接切磋切磋。”
“嘿,算了吧。小魔女可是打遍學校無敵手,理二班的況雨鋒隻能一次又一次地認栽,高喊‘既生瑜何生亮’。”
古水兵跟著轉向沙誌,笑笑說,“昨天晚上,我可看到有對人兒在新操場邊雙杠那裡卿卿我我。月色之下,我不敢冒昧過去,不知道那位女生是誰,那位小夥子又是誰?”
“是誰在卿卿我我?”一個大個子樂嗬嗬地說。他和一個身材瘦長的學生走了過來。二人都是古水兵的同班同學,大個子叫於英華,瘦子叫薑波。
“既然敢偷看,還有什麼不敢做!冒昧,你還是算了吧,”李心剛沒有理會於英華,對古水兵說完扭頭看了一眼沙誌,“有人這膽子也太大了,那麼大的月亮,竟然敢公然卿卿我我。按我說,一定要把他們抓出來!”
“對,堅決把他們抓出來!”薑波接著說。薑波是嶽南人,學習成績不錯,是學校理科幾個應屆班中可以與況雨鋒一爭高下的人物。
“昨晚是周末,月色又好,多麼美好的夜晚,能不出動嗎?”郭家寶嘿嘿地笑起來,“他們一定是擇機而動,乘機而出。隱藏在‘光天化月’之下,行動於‘眾目睽睽’之中。所謂‘大隱隱於市’,他們直接在新操場上公開活動,”跟著雙手一拍,“對了,他們一定是在談論什麼茫茫的西伯利亞、藍色的愛琴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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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於英華大笑,伸出大拇指,“高!”
“不是我高,是那兩人高,真高!”郭家寶說。
“這連西伯利亞、愛琴海也能想到,不是有點高,是的確高!”薑波接著說。
“是你們想的高,”古水兵笑嘻嘻地說,“要不是我和於英華,昨天那對人兒已經在校長辦公室等著被開除了!”
“對,趕快感謝我們吧!”於英華馬上接著說,同時一雙眼睛看著沙誌。
“這麼嚴重,還有這麼不小心的人?”李心剛看看沙誌故意問。
“昨晚男生宿舍發生那麼大的事,學校能不派人四處巡視嗎?”古水兵伸手指著於英華,“幸虧這兄弟閒來無事,看完那邊的熱鬨拉著我去新操場,竟然在南跑道上把教導主任給拉走了,否則的話,嘿嘿!”
“那教導主任還能拉走?”薑波問。
“一定是拉走了!”李心剛哈哈一笑,“看來得感謝理一班的兄弟了,我代表月光下研究什麼茫茫的西伯利亞、藍色的愛琴海的人兒,對理一班的兄弟們表示感謝!”
“對,應該感謝,多多感謝!”沙誌想起昨晚的事不僅腦後生津,趕快望著江中岔開話題說,“你們的小魔女已經過江,我們也先下去吧。”話未說完已腳下開溜向江邊走去。
大堤臨江的堤坡非常陡,雖然被船家挖出了一條窄窄的小路,但還是有兩個大拐彎才能下到底下的江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