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誌的心再也不能寧靜。
他每天想的,都是如何能與柳葉蘭在一起,聊聊天,說說話,快樂地度過每一分每一秒,每一秒又每一分。
他想隨時隨地與柳葉蘭在一起,分享他的快樂與憂傷,知道她的歡樂與憂愁,了解她的過去與故事
但是,柳葉蘭卻不是董江月一樣的女生。董江月似乎是隻要有空,就會來見見蘭江秀。
柳葉蘭在郭家寶衝動的那個黃昏之後,又開始全心全意地投入學習,留給沙誌的幾乎就是一個背影,一條馬尾。
沙誌甚至感覺與董江月打招呼比柳葉蘭還要多!
可儘管如此,隻要有時間有空隙,沙誌就會去找柳葉蘭。
不過任憑沙誌怎麼遊說,柳葉蘭也不怎麼出聲,隻是偶爾說“你還是去學習吧”。
沙誌經常是在柳葉蘭麵前碰一鼻子灰,滿腔的熱情瞬間被凍成冰。
他不知道柳葉蘭為什麼會變成那樣。但,柳葉蘭的確是在非常努力地學習。
而他,卻依然一直在想如何才能逗柳葉蘭發笑,甚至隻是簡單地說幾句話。
他甚至有了種周幽王的感覺,可惜的是不能烽火戲諸侯。如果可以的話,他一定會放起烽火來。即使長城萬裡,他也敢放!
他已經控製不住自己,不能約束自己去找柳葉蘭。
但是,每每都會沒有結果,有結果的是他每每隻能鬱悶地離開。鬱悶地離開後,他隻能將自己與柳葉蘭的每一段故事都寫在日記本中,將所有的鬱悶寫下來,向日記本傾訴。
他眼巴巴地看著不遠處的柳葉蘭,想將自己的所思所想告訴她,向她傾訴,與她分享,但是很無奈,他隻能把自己滿腔的心緒全部留給日記本,讓日記本那個永遠不出聲的“非人類”知曉。
一連幾天沙誌都在騷擾柳葉蘭,但安靜的女生根本不為所動。沙誌隻能在無奈中度日如年。
他也試著去找陳小芳,但陳小芳也愛莫能助——“高考啊,都是高考!高考後再說吧!”
隻有等侍,等待,無可奈何地等待……
等待中,周末到了。
沒有老師輔導的周末夜晚,他如何還能坐得下?平靜的教室也怎麼可能再安放下一顆躁動的心?
無論如何,他也要在這個夜晚把柳葉蘭拉出去,即使隨便聊聊也好。
他琢磨,他思索,他絞儘腦汁……
不過,也許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在這個周末的夜晚,他再一次把柳葉蘭請出了教室。
二人來到校門外,然後朝大堤方向走去。
絞儘腦汁之後,沙誌早已盤算好去白衣江邊吹吹風。柳葉蘭的家在山區,有山還得有水,說不定她喜歡江邊,何況是美麗的白衣江,一條有著美麗名字的大江。
時間已經近農曆月底,天空中沒有月亮,但是有滿天的星星。
寥廓星空,璀璨河漢。漫天星光灑向大地,江麵、大堤、田野上一片淡淡的銀輝。
行走在大堤上,迎著微微的江風,沙誌抬手向身邊的女生介紹“這裡是著名的白衣江,寬闊的白衣江江麵就在我們腳下。
“雖然群星璀璨漫天星光,但是渾濁洶湧的江水依然看不清,也聽不見它們在咆哮。
“雖然我們看不清也聽不見,但是遙望著泛著淡淡銀輝的白衣江中流,我們還是可以想象,渾濁洶湧的江水正快速奔湧而來,在這裡掀起一朵又一朵的浪花,轉瞬又一往無前地奔向遠方”
“我看見了!”柳葉蘭大聲喊道,“白衣江,我們來了!”
眼前的女生已經與先前在教室時很不一樣,即使是與走上大堤之前相比也很不一樣。
在隨沙誌走出校門之後,柳葉蘭並沒有問去哪裡,隻是隨著沙誌安靜地朝前走。
隻是十來分鐘的時間,在璀璨的星空下,在奔湧的大江邊,她立刻又恢複成了從前的她,不,不久之前的她!
“喂,我們來了,”沙誌跟著高喊,“白衣江!”